这小行建得的确不错，与皇的恢弘大气不同，更似江南园林的神韵，曲径通幽，草错落，一路走来倒也闲适。

    郁瑶正短暂地放空大脑，却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声音：“季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她被闹腾了这么久，再聋也听来了，这正是那只小孔雀舒榕的声音。

    怎么哪里都有他？

    她反应也快，恰好在小路的弯角，立刻闪到一座假山石的后面，只通过上面的孔往外看。

    就见舒榕从前面的岔上施施然走来，似笑非笑，看着季凉。

    季凉背对着郁瑶，看不清是什么神，但声音平静且冷淡：“见过舒公。”

    舒榕打量了他一圈，笑容天真灿烂，“咦，我还以为你是同表一起走了呢，怎么你们没有在一起呀？”

    郁瑶在假山后面憋笑，心里已经开始畅想，要是他一会儿看见自己走去，表该有多彩。

    “陛？”一旁的玉若极轻声，向他们说话的方向努了努嘴。

    郁瑶给了她一个“还不到时候”的神。

    打蛇要打七寸，现在去，人家不过是路上偶遇，闲话几句罢了，她不着把柄，也什么都不能。要治，就要握实了对方的尾，一次治得死死的。

    季凉显然不屑于场面功夫，也不和他解释，只：“如果舒公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然而舒榕是摸清了他回住的路，特意抄了近来堵他的，哪里可能轻易将他放走，眉目一挑，幽幽：“季将军可曾后悔吗？”

    “什么意思？”

    “我虽然较你年轻许多，但也懂得，为男，自小就要为自己的前程作考量。”舒榕婉转看他一，“自然，我们名门望族的弟，是自幼就被父亲这样教导的，或许季将军不曾听过，也是寻常。”

    郁瑶在心里暗，这孩的爹娘真是教养缺失，也不能怪她手替他们教育了。

    舒榕犹自慢条斯理：“季将军为母折罪，替亲从军，原本该受敬佩，可是恕我直言，既已选了军功这一条路，如何又半路回，如世家公一般，好端端的来了？世上哪有这样多容易回的事？”

    “你也知，如若没有这一节，你只是寻常将门之，表在两仪殿上钦了你凤君，舅舅大约是不会反对至此的。可惜呀，如今你不但坐不上凤君之位，舅舅还对表大为不满，这才想着，让我这个外甥亲上加亲，嫁与表。”

    舒榕单论相，其实是好看的，粉雕玉琢的少年人，面容还带着几分稚气与憨，但衬上他此刻的神，却没来由地令人胆寒，只想敬而远之。

    他一步步靠近季凉，笑容玩味，“所以，你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