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曾经的统帅，季安，季老将军, 回来了。

    中军帐里，顾将军有意领着旁人都退了去，不许打扰, 只余最亲近的几人。

    季安一风霜，站在面前不言, 季家两弟又要跪。

    郁瑶不敢劝, 只能陪着一同单膝跪地, 扶着季凉小声劝：“阿凉，你如今不便, 小心一些。”

    季安看着前自己的儿，腰腹隆起, 跪弯腰十分吃力，一望而可知是如何形，又看了看他旁看似关切, 小心照料着他的年轻女，心中五味杂陈。

    “罢了，你既已如此, 就不要勉，”她向着季凉淡淡，“也别让陛陪着你跪，成何统。”

    季凉听了她语气里的无奈, 与几分不悦，不敢声，只能由郁瑶搀着慢慢直起来。

    诚然，季老将军的心里，的确是有气的。

    当年无奈降敌后，她虽在赫赫国，却也能听闻家人的消息，相比于是她着意打听，她更倾向于认为，是赫赫人有意传她耳朵里的。

    她听闻，太凤君不顾她往日功勋，要将季家满门治罪，幸而被宁王劝说阻拦来，但季家一门仍旧自此衰落。

    她的夫郎病死，女儿成了废人，儿反倒上了疆场，成了令赫赫人忌惮的大将军。女王曾不止一次对她说：“你的儿，很有你昔日的风范。”

    这些她都知。

    后来，她也听闻两国休战，季凉被召回了京城，她还颇为自己的儿兴，一个男儿家，相比在战场上厮杀，不论境遇如何，总是在京城富庶之地生活令人安心。

    但她唯独不曾听说，季凉竟同当今女皇厮混到了一起，如今还有在。

    她的儿，竟然……

    季安叹一声，如鲠，却终究没有再多的话可说。

    若是着她的，她从小到大的儿，必得是堂堂正正地嫁人正夫，即便门楣低些也不打，总得是真心待他的好人家，即便是如今以男之从了军，名节受损，也不能够稀里糊涂地将自己付了去。

    帝王之家在她中，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归宿，先不论她离开的那年，还是太凤君权，小皇帝傀儡的时候，单论帝王的三六院，又如何是她这个心单纯且刚烈的儿应付得来的。

    但是如今，看着季凉已经怀六甲，那便是无路可退了，也不知他在女皇边，究竟是个什么名目，即便女皇如今看起来，仿佛善待他的模样，却也不知能维护他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