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对他来说总是既漫又难熬，只是这段时间他心激得厉害，失却对时间的概念，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日都忽略了。

    不，或许他是刻意忘记的。那个日期提醒着他的份，就在那一天，他从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婊。所以，他想要用另一件事冲淡回忆，将那一天变成卖版权的日，变成可以证明自己依然有能力赢得认可与尊重的日。

    然而他失败了。

    呆呆枯坐半晌，夏桓很慢很慢地叹了气，摸起手机，拨号码，向对方歉，询问能否另约时间。

    对方的态度有些冷淡，但还算快地接受了夏桓的歉意，然而对后一个问题，却有些闪烁其词，只说“未来如有机会”云云。

    夏桓虽然不善际，可这却不意味着他听不对方的敷衍，读不懂话语中的潜台词。这次机会已然告——是因为沈绍飞吗？夏桓不知。

    他只知，这个冬天，似乎比过去更冷了一。

    生活仿若连绵不断的山峰，上一刻还在兴致地往上爬，而一刻，却陡然翻过巅峰，一切急转直。

    那通电话仿佛是什么可怕的预兆，接来，夏桓的小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压。没有推荐，没有榜单，只有每次更新的时候，才能在网站最不起的地方一闪而过。

    他的这篇作品费很大心力，又经过无数次修改，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他目前能到的最好，在读者中有着良好的碑。然而尽如此，读者自发的推荐却无法挽回损失，短短四天时间，他的收急剧降，五百万债款的目标又一次变得遥不可及。

    只凭沐犀一个人，恐怕还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夏桓不知自己究竟得罪了谁，更不知自己错了什么。每天在电脑前怔怔发呆的时间增多，打字的工夫反而少了。

    沈绍飞这几天总是呆在家里，看到他这幅模样就生气。趁着周六天气好，便将人拉门，带他一起去小区的湖边散步。

    “不就是替你接个电话，你气了这几天，也该消停了吧。”沈绍飞抓抓发，罩遮住了他的表，似乎也遮住了他想说的话。夏桓只能看到他不耐烦皱起的双眉，便沉默地摇了摇。

    “还敢跟我装哑！”沈绍飞声音大了起来，惊起湖边一只飞鸟，扇着翅膀扑棱棱飞过。所幸这里没有其他行人，不然一定会招来怪异的目光。

    夏桓在围巾里缩了缩，小声：“我没有。”

    “我你有没有。”沈绍飞哼了一声，恶劣地恐吓，“等后天，要是你忘了该说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