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全停住。

    度量衡、胡蝶等人和泽不熟,但他们从自家辈那边听说过这个人的事。

    奚嘉嘴微张，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神,快速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突然去世？不是说泽那个家伙至少还能活到八十岁么？我记得玄学界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二十岁。”

    叶镜之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但他很快回过神，拉住自家媳妇的手，问：“南易友,他是怎么去世的？”

    南易：“寿终正寝。师父说，天给他降的责罚是减寿五十年。或许在五十年后，他受了什么重伤，寿命远不到一百多岁，所以八十多岁就该寿终正寝了。所以三天前师父私底去了前山派,因为泽表面上还是年轻人的模样，早已苍老如耄耋。”说到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去年冷得穿羽绒服,是因为这个……

    奚嘉总是说，泽是个伪君，本不靠谱。但突然知对方去世，嘉哥心里也不大好过。他有些难受。这是在他父亲去世后,他经历的第一个边人死亡的事。他明明和泽也不是很熟，但对方就这么突然死了……总是难过的。

    在场的其他天师里,不乏过去五年去过前山派,负责看守泽的。胡蝶桀骜，不肯去前山派，度量衡要忙于炼法宝,他的时间就是积分，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除了他们以外，裴玉、江桐等人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裴玉从双极派的摊位赶过来，故意：“以后终于不用再去前山派守一个月了……”他说完这话，静了半天，喃喃：“其实他也没多坏，我只是觉无聊……”

    连小恶江家兄妹都没多说什么。

    这一届的鄱鬼市在这样的氛围结束了。

    到最后奚嘉都觉得不大相信：“他真的……死了？不会是骗我的吧。”

    叶镜之掐指随便算了一卦，低声：“泽友是真的去世了。”

    奚嘉沉默地低，不再说话。

    五年前谁都没想到，凌霄降减寿五十年的责罚后，泽只剩不足五年的寿命。别人可能不大清楚他的寿命，但他自己应该是知的。也难怪他两年前突然收了一个徒弟，恐怕从那时候起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活不过四十岁。

    前山派少与外界沟通，泽的朋友也不多。嶒秀真君是唯一知泽命不久矣的人，泽临死前只请嶒秀真君前往滇省，并将自己的弟托付给他，请嶒秀真君帮忙教导。再多的仇恨，在最后也只剩无奈。嶒秀真君是玄学界的领袖，也是比较靠谱的前辈，矮里挑将军，将弟托付给他，最为稳妥。

    泽一死，嶒秀真君也颇为慨。他为这个老朋友的弟举办了葬礼。

    葬礼没有请多少人，就奚嘉、叶镜之、岐山人，以及过去五年里曾经看守过泽的年轻天师。嶒秀真君是主办人，南易便负责葬礼的所有过程。

    在真正见到对方的尸时，南易才终于相信，这个人是真的死了。

    其实他早该发现的，以泽的法力并不该畏惧寒冷，去年他离开滇省时，对方却穿上了羽绒服。整整五年，南易只和泽说了十几句话，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看着安然躺在灵床上的人，南易沉默许久，静静地送上了一捧。

    他回过时，看到无过正躲在门后看他，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