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尧浑定住，仿佛听见一声“扑”，那是刀戳的声音。

    “咦？红电话来了，可能找我有事，先不聊了。”

    但听筒里面的声音怎么都不像刚过完房烛的男人。

    陆以尧假装没听见心碎的声音：“还有其他事吗？”

    “怎么可能，”陆以尧放杯，拿起手机，一扫之前的不振，神抖擞，“我想事呢。”

    先是洗了个澡，然后上床行了短暂补眠，直到定好的闹钟响，这才赶起来，洗脸刷牙，换上一净衣服。

    “我错了，”陆以尧很少和霍云滔认错，但为了尽快结束通话，他愿意牺牲奉献，“你安排得非常周到，贴，细致，人。”

    霍云滔嘿嘿一笑，得意得像迎风飘扬的彩旗：“必须的。我哥们儿终于要大成人了，我得把所有环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就算这样，我还担心你不能圆满成功呢，一颗心啊，悬了一晚上，总算能落地了。”

    霍云滔在老友的声音里听端倪，自认看透真相，立刻戏谑：“你也不行啊，一晚上就虚成这样了？”

    手机屏幕回到桌面。

    他知冉霖早上有工作，所以料想这个时间肯定只剩老友一个人在旖旎气息未散的房间里回味，所以准备飞个电话过来八卦 邀功。

    “哎，等等，你什么时候撤我还得过去帮你退房……”

    “陆以尧你个废！！！”

    啪。

    “唔……”

    ……

    “没醒？”霍云滔只能想到这一原因。

    镜中的男人双目无神，面如土，牙刷毫无生机地在牙齿上运动，白牙膏沫成为这一画面中唯一的亮，随着牙刷在牙齿上“冒泡舞”。

    陆以尧吐掉中牙膏沫，漱了漱，才对着放在旁边台上开着扬声的手机，无打采：“刷牙呢。”

    扑扑。

    又两刀。

    陆以尧舒气，默默把心中的刀都来，然后贴上无数创可贴，勉止住了血。

    脑补一陆以尧醒来的状态，冉霖觉得他应

    想来想去，陆以尧还是觉得这锅要冉霖来背——因为静静抱着他的觉实在太舒服了。

    冉霖天没亮，就回到了公寓。

    舒服到让人不自觉放松，舒缓全绷，卸全心防，愿意和他讲所有的事，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来亮给他，愿意就那样静静抱着他说话到地老天……并、没、有！

    扑，扑，扑扑扑扑——

    “喂，你就这么对待为你碎了心的兄弟啊，”霍云滔不可置信，简直伤到心寒，“这世界上没有真谊了……”

    霍云滔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陆老师已经平静来，正心如死灰地在卫生间里刷牙。

    刷牙的时候，冉霖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原本是担心脸上有熬夜的痕迹，可后来发现除了淡淡的黑圈，其余都不明显之后，心思就飘到了被自己孤零零丢在酒店的陆以尧上。

    人生啊，真是太艰难了。

    听筒里传来的第一个音节把霍云滔吓一。

    陆以尧用力抱被角左右来回，最后还是不解恨，只能抓过被蒙住脑袋，发沉闷却声嘶力竭的清晨第一吼——

    “装什么正经啊，”电话里传来霍云滔的嗤笑，“回味就说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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