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的黑帘上，伏苏觉浑如坠云间轻飘飘的，他知系统已经开始连接一个世界了。他最多还有一分钟的时间，那之后，他的魂就会离。

    他转面向光芒照来的地方：“是烟火吗？”

    他的手垂了来，刀刃上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衣襟上。李颍上额抵着他的肩膀，明明已经是比他还要大的躯了，此刻却好似脆弱地要靠依着他来获得些微的藉。

    很快，伏苏就觉自己的肩被温的洇了。

    “别哭了，阿上。帮我把布条摘了吧，我想看烟火。”

    李颍上抱着他的脑袋，在他还被蒙着之前，用力地吻了一他的眉心，然后才颤抖着手取布条。见光的一瞬间，河岸边又升起一枚星一般的烟火，在暗紫的天穹炸裂开万丈光芒。

    屋里鲜血了满地，尸首已经全被拖了去。李颍上仿佛觉不到自己腹汩汩的血，他横抱着伏苏迈了屋，白袍沾满了血，从摆滴滴垂落，他仿佛浴血而来漠然而立，却在烟火尘世之中佝偻，无言无语地抱了怀里不可及的人。

    “至少让我能看到你，你别消失，”他垂着眉，声音颤抖：“求你了……”

    伏苏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天穹。东风夜放千树，更落，星如雨。临走前还能看到一场盛世烟火，他觉得值了。

    “阿上，你别看着我。”

    李颍上眶通红，默然无声地注视着他，伏苏朝他一个他遥远记忆里的柔和笑容。在他的印象中，伏苏已经很久没有真心地对他开怀展眉过了，以前即使有过，在这经年的蹉跎曲折之中，他也分辨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但此刻，他知是真的。

    “你也不用再看着我的背影了，我不会回。——你抬，看看这天吧，这才是你的。”

    李颍上不敢抬，他突然畏惧起来，伏苏的神看起来就像是在代最后的赠言一般，他不由自主地收了手：“不回……你要去哪里？”

    “你闭上，我告诉你。”

    李颍上睫微微颤了颤，伏苏始终笑着看他，无半丝异。

    他闭上了，温的气息逐渐靠近了他的脸，他屏息着，等来了一个落在眉心的轻吻。

    “我走了，会想你的。如果还会再见，一定不再欺负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