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都还好，但从十一号起，陆陆续续的，有客人遣人过来说不用了。他们淮景河里的人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可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发生。

    四姨有些老了，报纸上的字又印的不大，她眯着睛放远了仔细看半天才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年来大战小战也没消停过，不过……像这样一般大国难当的，委实是第一次。也难怪这几天桐城里的商也都暗地里运作了起来，这儿离上海也算不上太远，如若当真上海被日本人攻破了，用不了多久桐城也得跟着遭殃。

    第二十三章

    没听见两个人回答，又抬，看了这俩孩的脸，四姨奇怪：“怎么了，都垂丧着脸的，今天客人欺负人了？”

    反正和戏台一样，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阵势。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桐城里的那些有钱人该享受还是享受，淮景河边营生也不见得因此就断了。

    小丫脆生生答了声“哎”，踩着台阶上了楼去。

    差不多汤圆能锅的时候，正门那儿也传来屋的声响了，四姨唤来芸湘：“去，叫惠妈妈来吃汤圆了。”

    这些年来外，这儿打仗那儿杀人，像是没有一天安生日。桐城算是一个太平地界，因为附近网织，算是个船只来去的重要集散，即便是打仗也没有人冲着这儿手的，毕竟要是路通痪，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多就是来个什么当官的过来将这片给起来。今日是这个官老爷着，明日换成另一个军爷来看着。

    四姨端了碗筷上桌，瞧了门，改改着帽毡帽，上黑的厚袄，脖上围着块兔围脖，后如笙抱着琴，裹了一件厚厚的毡大衣。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他俩人面凝重，改改手里还握着一卷纸。

    这老嬷嬷一边捂嘴咳嗽着，一边了桌，扭冲他俩：“你俩回来了赶放东西过来先上香，上完以后就该吃汤圆了。今儿天气冷，来了以后门关上，省的寒风把炉火灭了。”

    改改着脸去太师爷的神龛前上了香，鞠了躬，如此便算完了，如笙跟在他旁边也了支香供上，这放着的牌位是凤轩斋的太祖师，祭拜完太祖师，还要拜商鞅、拜关公。他上完香和师兄行了礼，便先抱了东西往楼上去了。上楼时正碰上惠娘和梨两个人由台阶上来，如笙了算是和两人打了招呼。惠妈妈瞧着这孩上楼的背影，转过来，一手轻抚着墙面，一手绉着块帕打量着厅堂里的两人：“怎么了，团团圆圆的日里，你俩怎么哭丧着脸

    这样的境况一直延续到冬至，原本整日里都排得满满当当的，如今竟一冷清了起来。凤轩斋尚且如此，别他靠着手艺吃饭的艺就更不用提，唯有那些敞开门生意的勉勉能维系着。那日四姨了汤圆，等着改改与如笙结束回来能吃。从早上起就开始雪了，到了天黑以后，雪越越大。天井里的两缸鱼也搬了里屋，芸湘蹲坐在门边一边逗着阿二一边等两个师兄回来。

    这样忽然之间歇营生的，好像还是这么多年来的一次。

    改改了屋，脱去帽围巾与手，沉沉叹了气。他把手里拿着的那卷东西放到桌上，四姨狐疑地走过来拿起来瞧，是张本地的报纸，正版赫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淞沪会战，上海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