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抬看了她一，正想说话，间一阵，猛地又咳了起来。如笙忙去倒了给嬷嬷递上，他朝小师妹：“谁说我们会死的？改改师兄会想办法的，他和惠妈妈总归是能有办法的，你好好听话就行了。”

    如笙牵着芸湘的小手看他们两人上了楼，小丫抬，微蹙着眉疑惑不解地问师兄：“二师兄，上海在哪儿？离我们很近吗？沦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它一沦陷我们就要跟着遭殃？”

关上了，圆桌上菜品齐全，中间是拿红瓷大碗装着的桂汤圆，汤清澈，颗颗汤圆晶莹剔透，隐约能瞧见里的黑芝麻馅儿，面上飘着星星的桂，一阵沁香弥漫。桌的是一架炭盆，这会儿炭火烧的正旺，整个屋都跟着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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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嗯。”

    别的他都不怕，他最怕梨师到时候跟在了李家会跟着人家一块遭殃。如笙没有读过书上过学，可是从小到大学了那么多的戏文唱本，他也晓得一个理，打仗的时候越是大人家越容易被那些当兵的盯上。是人都贪，要是能自己亲手毁了他人财富，并把那些金银珠宝锦衣玉占为己有，谁不想那么？反倒越是普普通通的平穷百姓最不起。

    如笙正要去牵芸湘，四姨又忽然从

    芸湘低看了鞋，又瞧了绕在她边的黑狗阿二。

    事到底有多严重，这孩心里只有隐隐约约一个大概，只晓得如若日本人杀到这儿来了，谁都没有好日过。

    “哎……你们好好听话就行了，不怎么样，你们俩小的上还有你们师兄撑着呢。一辈人就是亲兄弟妹，改改这个大哥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们的。”末了，她又朝着俩孩摆摆手，“好了，惠妈妈让你俩晚上好好练嗓呢，上楼去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好忙的。”

    可越不起也越不被人重视，命就和稻草似得，割了就割了。平老百姓的人命是不是真的就和稻草一样，割了一茬还能再一茬，野火烧不尽，风又生。

    “上海……”如笙一时半会儿不知该怎么答，倒是四姨听了，在那一边收拾着桌一边开替他答了：“上海离咱们这坐船四五天就到了，咱们离那边也就是隔着几座城，若是它让日本人占了，我们这儿用不了多久可能也要叫日本人给打来。”

    吃饭的时候，如笙其实一直在往改改师兄这儿看，可因为四姨已经讲了，餐桌上不说这些七八糟的东西扰人胃，他也就不敢开去问。从回来的路上，他就发现师兄的脸不大对。今日是有老板了名直接竖了屏风给几个客人单独唱，他们在屏风后，那几位谈事的主顾就在屏风外，里外声音其实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笙切实记得改改师兄是听见有人说“上海完了，等上海一完，那南京、苏州、杭州，只怕都保不住”时脸骤变的。谈完了，老板过来结完前，改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的跟人好，只是拉着如笙去追路过走远的报童。

    “那……那我们，都会死吗？”

    四姨喝了茶，顺了气，如笙这孩的。

    “打来？”

    吃完了饭，惠娘吩咐如笙带芸湘去练声，她冲改改扬了扬跟他说了句：“你到我房间里来。”改改便嘴，跟在她后上去了。

    但谁也不想那个被割了的一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