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临行前一夜，他秉烛伏案写一封简短的书信，宣纸被一滴小小的墨渍污染他给撕了，写错一个字他给撕了，写得不够端正他也给撕了，只是那么几句话足足浪费了好几十页纸。待天快天明，那封信总算写好了，信封当中并在上面落款——阿齐亲启。

    行的时辰定在辰时，锦儿一早便过来伺候皇澈梳洗更衣。她也在随行队伍之中，好在家中早已没有亲人，离别之言无从诉起，倒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今日她换了婢女装束，打扮得平常朴素，虽不再是二八妙龄，却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她将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献给了这座殿，饶是今后也依旧是笼中之鸟，既是从未有过自由，去哪又不是一样呢？

    “殿，见你这副模样怕是一夜未睡吧？”锦儿一面问着，一面娴熟的为他系上镶嵌着红宝石的衣绦。遂又扯了扯他的衣摆，前后摆了好一阵，这才让皇澈坐好，又从妆奁中拿一柄木梳。

    “嗯。”他任由着锦儿摆，一夜未睡使他神智有些混沌。

    皇澈的发保养得很好，没费多大功夫便已被梳直捋顺，锦儿为他盘着发髻，：“锦儿也是一夜未睡，想着不定能再回来，便在院中溜达了好一阵。都说草木无，可我却觉得它们知我要走了便都来拉扯我，昨夜好好的一条裙，愣是被树枝扯成了破布。”

    他仍旧闭着，不作任何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锦儿终于为他穿整齐，便同他：“殿，早膳已经备好了，都是你最吃的。”

    “我还不饿。”几日来他都未好好吃过饭，人也瘦了一圈，锦儿从小看看他大，又何曾见过他这样。

    “锦儿知殿没什么胃，可这也算是最后一次在太殿用膳，不怎样也要吃。再说这都是娘娘一早命人特意送来的，莫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想起其母娴妃，这几日来都是以泪洗面，他缓缓舒了气，：“知了，我这就过去。”

    皇澈用过早膳，接着便在五十名护卫与十二名婢女的陪同了皇，一人于辰时朝城门行去。

    自了门后，只见一路上观者云集，人声鼎沸，看样这洛河城的百姓几乎是倾巢而，他们皆是为皇澈送行而来。像是早有人预料到会是这个阵仗，为此特意调派二千名禁军，将百姓们隔离在旁，皇澈的送行队伍这才未受阻碍的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