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染成朱红的么？”

    贾敬全装作听不见，手中动作丝毫不停，全神贯注着搅动炉火。

    “这丹药怎么才能变成圆的呢？”

    贾敬额上青了，抿了抿，仍旧不言。

    一计不成，宝玉珠一转，又施一计。

    “前些日那观中有个得的神仙死了，敬大伯可知晓是为什么？”

    贾敬满心皆是生不老之事，闻言不禁将目光投过来了些。

    宝玉摆一副给小侄讲鬼故事的架势，绘声绘大片：“那神仙死去之时，不仅腹中会似铁，面嘴也会烧的紫绛皱裂，啊呀呀，那态，好不吓人！”

    “这是为何？”贾敬终究忍不住开，“他既是已得，自该坐化圆寂方是，心愿得偿，原该是平静而满足的，如何竟是如此死态？”

    宝玉拍手笑：“敬大伯这便有所不知了。哪怕他再一心向，到底只是个凡胎。莫说是生不老，便是这火星儿燎到他上一，也能将他的一抖——而他亲手炼制的丹药中满满皆是丹砂，就如那火一般，日日在他肚中烧着，可不就将他这凡胎烧掉了？”

    贾敬冷哼一声，顺：“即便是死了，他也是向之人，说不准是去天上了哪位神仙——”

    “可是都无了，还谈什么生不老？”宝玉打断了他的话，笑盈盈，“我年纪小，不懂这些，只请敬大伯与我讲一讲，若是他这已然被毒死了，他这七魂六魄皆于空中飘，不过也是变化个孤魂野鬼罢了。日日在阎王爷手讨生活，到了再吃了孟婆汤重新转化为人，这般一世复一世，又如何能去什么逍遥神仙？”

    这句话倒如同是当喝一般，令贾敬不觉便是浑一个机灵。他低思忖许久，半晌后方低低笑了一声：“你倒是有趣儿，竟是拐着弯儿劝我莫要再炼这丹药。”

    宝玉笑：“我这亦不过是被无奈罢了。敬大伯，这红尘间的夙孽尚未偿完，哪里能飞升为仙生不老？哪怕敬大伯果真生不老了，这府中家业也早已被珍大哥败了个净净，到那时，就算是生，又有何意趣？”

    “那孽又了何事？”贾敬看了他一，随即不禁摇，“罢了，如今你竟是打定主意不要我清闲了。既然如此，老夫便先随你去看上一看，再说罢。”

    宝玉大喜，忙将先前从墙上揭来的纸双手奉上：“敬大伯，这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