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也不与你绕关，”张逸然手中的折扇于手心敲了敲，眉目皆像是冷凝住了，透些凛冽的气势来，“只问你一事，平安州如今收了多少银上来？”

    虽是如今已然了朝，可他见着张逸然，仍然觉着打心的亲近，因而仍如在他畔念书一般拉了他的袖，笑：“师父可是来看我的？”

    张逸然眉峰一挑：“怎么，偌大一个平安州，便只了这些银？”

    张逸然瞬间便知其意，略摆了摆手：“这并非是圣上之意，而是我的意思。”

    宝玉：“......当真？”

    只是这终究不过是些许怀疑，若不曾遣人亲自去平安州查看，总不好提。张逸然就算心再起疑，也不好明说来，便先将近十年平安州历年所的赋税皆记了，随即拜别了尚书，走门去。

    张逸然冷静：“你若是真敢这么叫，就莫要再想上我张家门了。”

    说真的，他还着实有几分想念。于张府念书之时，他与师父大人可以说是每日皆见面，师父虽则嘴毒些，可于他却着实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在他上费了多少心。宝玉看得清楚，心也存着激。

    这么说，如今来的......便是那个一直将他拒之门外的张家二爷？

    平安州近陇西之地，若说大旱，倒也在理之中，若搁往年，张逸然亦不会对其十分起疑。只是如今，大皇与四皇隐隐有了平分秋之迹象，偏生这理平安州的官员王牧之便是大皇手的一员亲信，如今报了旱灾，便有了借此机会大肆敛财的嫌疑。

    而他侧原本正看着他修改的宝玉则一了起来，惊喜：“师父！”

    李一德拿过册翻看了半晌，方：“一共上了八万一千五百三十二两银。”

，也不过是尚书一人罢了。

    “据王牧之所说，今年乃是大旱之年，庄稼皆是颗粒不收的，更何况又有了蝗灾，因此比往年更少了许多银。便这八万两，还是他辛辛苦苦方收来的，拿府中的银钱填了许多，这才凑足。”

    宝玉只顾着两发亮扑到他侧，一拽住了他的袖，笑：“倒有好几日都不曾见师父了！”

    沐疏于后默默将他们的师

    他走了两步，瞬间记起此时仍在的蠢徒弟来，不觉微顿了顿。随即回转了，向着宝玉日常置事的房间去了。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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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玉：......他就知。

    “小心些跑，”青衣男见宝玉扑过来，不禁说了句，“地上仍沾着汽，你人又蠢，若是倒了可如何是好？”

    沐疏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此刻沐疏正在宝玉位上坐了，蹙眉提笔替他修改了几不甚恰当的文笔，正加以之时，忽见门被人推开了，一青衣男缓步而。他后隐隐的是仍然倾泻着雨丝的天空，整个人似乎都被笼在微微的汽之中，连带着形都带了些缥缈尘的意味，沐疏蹙了蹙眉，一时间竟有些看不大清他的脸。

    他顿了顿，这才又压低了声音问张逸然：“张大人，圣上这是......”

    “没大没小。”张逸然了他的额，“如今早该改叫张大人才是。”

    他这一颗心登时跟着颤动起来，意识死死住了手中的笔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