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多为为学生的夏王重用，我家里兄无才，父亲便寄希望于我，希望我能撑起宋家门楣。但我觉着，一个太学博士，倘若真能教一位好国主，挽危途狂澜，也该是件十分有趣的事。

    少年太得意，总是梦的。

    初太学那一日，是元月十六，开年大朝那一天。我到得很早，那时候天熹微，学中灯火寂寂，只有几盏灯笼，簇拥着一个华服幼童。宴上见过几回，这是夏王的三，王季白。说起来，今日也该是他太学的第一天，昨日刚过了五岁生辰。

    那孩满藏不住的兴奋期冀。

    这可真是古怪，我不太记得自己初族学是个什么模样，但族中弟，大清早要去上学时，哪个不是家仆三唤五唤，好说歹说劝起来的？这位小殿来得这样早，又是这样开怀，确然是有趣了。

    我便走去问他：“小殿何故心喜呢？”

    那小孩眨了眨亮晶晶的睛，回答我：“习文学武，可以安定国，可以解天忧患。是以季白心喜。”

    我得了这样的回话，忽然觉得上古那些贤明的君主原来并不是传说，真有人是少年立志，生而为国的。于是心激起来，兴奋地拍了这小殿肩一把，赞：“好！”

    尚且只是个幼童的小殿被我拍得一个趔趄，差跌在地上。我慌地扶住他，看这小殿竟然并未哭闹，也没有发脾气，不免又更欣赏他几分。便：“你有这样的心志，很好。日后当时时铭刻，我辈学，自当肩负家国百姓，天兴亡。我是太学的学官宋微澜，今日便赐你初何二字，你当不忘此国初心，如何？”

    岑季白似乎不太听得懂我在说什么，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睛，愣愣地望着我。

    我再度拍了拍他肩膀，这回很注意没有用力，：“反正，你的字就是初何了。”一会儿那老先生若要同我抢这赐字的殊荣，我是定然不会相让的。

    然而小初何的心喜并未持续多久，小林浔学的时候，他中的期冀明显地化作失落了。我很喜这个孩，也将他当作一腔抱负所系，看到他不兴，自然是万分关切的。只是这小孩心思，不肯说实来，我用了许多计策哄他，比待家中的晓熹还要耐心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