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不能担得起。

    夏天从这话里听了收敛，他记了，对付夏至的挑衅，脆利落一招致命，上还带不幌。他把人在墙上，只说了一句：我有很多办法，让你比现在更疼，外表却看不任何伤。

    夏至这才惊恐发觉，从来任由他欺负，一声都不敢吭的弱，突然变得悍了，悍到他完全招架不住。夏天则看着“哥哥”里的惧怕、慌张，心里也说不上有什么复仇快意，不过他知，自己就快要品尝到自由的味了。

    拿回属于自己的钱，搬夏家，在接来的两年中生活里，夏天得到的快乐比之前十六年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少年人活泼的天慢慢释放，在集生活中、解题题中找回了自信。

    夏天喜理科，理科里又最喜化学和生，考报志愿，他填了H大的生制药，一直很欣赏他的班主任，还拍着他肩膀开起玩笑：以后就等他研究XX素，拿到诺奖的那天了。

    夏天想不到那么大，他只是清楚自己喜什么、适合什么。学业和专业，与其说是承载了他的理想，不如说是为他打开藩篱的两把钥匙，他已经等不及要离开六儿和夏至，离开生于斯、于斯的渭城。

    他太急于飞走了，不是学费还是生活费，一分钱都不想再跟六儿要。暑假两个月，他兼职打了四五份工，人瘦得脱相，神却特别足。

    那时候，夏天真以为自己要时来运转了，这辈总还有盼，他将来一定能个堂堂正正、面面的人。

    一场豪雨，终结了所有期许。

    夏天从没想过，城里个雨也能淹死那么多人，更没想过这事，有天竟会摊到他自己上。

    那天他去给朋友家的小超市送货，店面在市中心的地广场，雨倒来的一瞬，他耳边充斥着大人小孩发的凄厉尖叫。

    都说人在临死前，脑里会闪回自己的一生，就像过电影那样。夏天想，他活了十八岁，一生泛善可陈，大概也就剩考成绩能拿得手，好歹是全省理科探……不过没什么用，他今天死了，尸没准会躺在太平间很久都无人认领。

    传闻被淹死的人，会积攒极的怨气。可能连老天爷都怕他报复社会，居然没给他重新投胎的机会，而是把他一竿发回了过去。

    “哎你刚说，你表哥那村儿叫什么来着？”

    “白吧。”

    “少来，有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