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再痛也不能哭，防止泪沾了药，伤害了睛。沈约一直太乖又太，差都叫顾宁远忘了这条嘱托。

    沈约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睛受了伤，现在是看不见的。

    顾宁远见那小孩犹犹豫豫地伸手，捂住前的纱布，像是要遮掩住本来就看不见的光。

    顾宁远的动作足足僵持了三分钟，胳膊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沈约摸了摸肚，终于张开嘴。

    顾宁远一顿，随意拿纸了。

    就这样，顾宁远虽然动作生疏，还是一一喂沈约吃完饭，可最后喂汤的时候现了个小小的意外，沈约一不小心挥了手，把满勺的汤都撒到了顾宁远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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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宁远慢条斯理地拿巾手上的汤渍，顺手掀开了沈约盖着的被，却迅速被沈约自己攥住被角，只一截裹着纱布脑袋。

    他着沈约微微颤抖的手想

    沈约白皙到透明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他所有记忆里，从没有被人这样近乎溺地对待过。

    “不许哭！”顾宁远皱着眉走到他的床边，一把拉住他的手。

    沈约又睡了一个午，小孩本来就觉多，他又生着病，更加嗜睡。等他醒了，慢吞吞从被窝里爬起来，一张红通通的脸。

    还是没有回音。

    沈约沉默着抓了盖着的被单，一言不发。

    柳妈一愣，想从顾宁远手里接过碗，顾宁远却摇拒绝。

    “我会瞎吗？”沈约忽然问，又急促又尖锐。

    好不容易喂完了饭，顾宁远刚卸床上的桌，沈约就从靠枕上来，躲到被里。

    顾宁远敲完手上的最后一个数据，看了看屏幕右角的时间，“还没到晚上，你起床正好吃晚饭。”

    可惜他天生音冷，即使是努力伪装的温柔也有些不不类，连乖巧听话的孩都哄不住，更何况是沈约。

    良久，沈约才反应过来一样轻轻“哦”了一声。

    “别闷着自己了。”顾宁远摇摇，随他去了。

    大约是觉得丢脸。

    可沈约瞧不见自己。

    顾宁远把电脑搁到一边的桌上，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来里面着几不可闻的哭腔。

    柳妈目瞪呆，她是看着顾宁远大的，顾宁远是什么格她最清楚，天生比别人少了温柔，多了冷漠。除了对自己的父母，旁人鲜少能见到他的笑脸，更何况是这样耐心的侍候。

宁远把前的东西收拾好，从他发抖的手里接过碗，拿起筷，偏过对他认真说：“我来喂你。”

    顾宁远瞥了一桌上的饭菜，“想要吃什么？土豆，茭白，还是？”

    顾宁远舀了一勺饭，在上添了菜，把勺举到沈约嘴前，想起过去母亲哄旁人家孩的语气开：“张嘴。”

    “晚上了吗？”沈约才醒过来，脑不太清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前裹着纱布，以为天黑了。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沈约低着，夕的余晖落在他的上，温柔明亮，将他整个人染成绚烂的颜。

    可他也忘了，沈约再如何早熟，也只不过是一个八岁大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