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懂的。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死你母亲？是谁害得你家破人亡？你就不想报仇雪恨？你就愿意永远这样粉饰太平去？”

    “你住！我与你不一样！害死我娘的明明是你母亲！是她的亲妹妹卖了她！”钟珏死死咬着后牙，迫自己冷静来，不要被朝夙的话迷惑心神。

    “若不是因为人族嫉恨、畏惧族的力量，生怕族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那些貌岸然的人族修士为什么要死你的母亲？你想清楚，即使没有我母亲的告发，你是族血脉的事也迟早会去，那些人会放过你？我们的母亲都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孩而自尽，所以到底谁才是杀死她们的真凶？”

    钟珏怒喝：“一派胡言！”

    朝夙也提了声量，针锋相对：“是我胡言还是你不肯认清真相？！当年事实如何，你一调查便知，还是其实你本不在乎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钟珏一向能言善，也被朝夙这几声质问问得哑无言，他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是每次提起母亲，他父亲脸上那后悔绝的表就让他心生逃避，不敢面对这其中的真相。

    今日孟疏尘的幻境中，他其实也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清了里面的一切，孟父孟母说的那些话，旁人或许听不懂，可他却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他母亲的死不是意外，也是被自尽！

    钟珏的母亲死后没过两年，他的父亲就被钟家老着娶其他世家的女联姻。钟父一直钟珏的母亲，又对她的死到愧疚，与那女成婚之后，也鲜少在一，一年以后，那女人生了儿，钟父也因为思念成疾，心血枯竭，郁郁而终。

    临终时钟父将钟珏唤到床榻前，要他起誓，这一辈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不会背离钟家。钟珏那时候年纪小，以为父亲只是要他起誓担起振兴家族的责任，便懵懵懂懂立了誓言，如今他明白了其中隐藏的，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为钟家辛苦筹谋的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钟珏想仰天大笑，嘲笑自己傻，自己蠢！这么多年，撑着一凡人之躯，一心为了巩固钟家在仙门之中的地位劳心劳力，冒着奇险，以为自己是那拯救苍生的大英雄，到来，竟是为了他人嫁衣裳！

    钟珏此刻只想一个人静来理清所有事的前因后果，他不发一言从三丈的房，竟然连形都未摇晃，只听朝夙在他后远远：“你若是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钟珏并没有回答，也不回地走茫茫夜中，背影格外萧索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