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薰楼

    凤殿外的积雪早已被人扫去，孙粲脑中还浮现着应皇后的模样，一素淡无奇的常服，上唯一还算华贵的首饰也就是那在发髻上的凤钗。

    若枯井，实在看不一的生气。

    应皇后她……原本不是这样的。

    还未搬相府时，孙粲曾见过应皇后的旧阁，不说如何致，但看得主人也是个风雅之人，甚至那些衣料样无一不鲜艳夺目。

    听相府的老嬷嬷说，应皇后的好些衣裙样都是自己画的，妆容首饰，皆被当时贵女所效仿。

    “在这吃人不吐骨的皇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太难了。

    应皇后的叹息仿佛还在耳畔，她就像那旧匣里的衣裙，慢慢褪去颜，泛黄，破损……终将丢弃在某个角落，无人记得。

    她突然想，如果应皇后未曾居凤位，也未曾嫁皇族，那么她是否活得要自在些？

    正如孙粲如若不是孙樊贞的嫡女，也并非士族，那……嫁应家，受人耻笑的也就是不是她了对吗？

    可这些没人能够回答她，因为这些不过是如果，都只是孙粲的猜测，若真没了孙氏一族的庇护，她孙粲什么也不是。

    累，太累了，浑一力气也没有，她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车那的。

    踩着凳上了车，婢掀开帘帐，一抬便瞧见应冀懒懒靠着，见她时微微挑眉：“怎的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原来这应冀听说应皇后唤她，本想着朝后也过去一趟，但外男后多有不便，故而在车上等她回来。

    孙粲吩咐李嬷嬷她们去坐后边那辆车，约莫是应冀来时坐的。

    “何时来的？”她搭着应冀的手坐他边，看着那白瓷细釉的杯里缓缓升起气儿，孙粲声音轻的近乎听不见。

    应冀只说朝便来了，继而笑：“方才瞧见你阿弟了，和谢五郎走在一块儿。”

    “这有甚奇怪的，自小便在一玩闹。”

    “你这人好没耐，我话未说完呢，你可知他俩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