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晬

    “好大的派，叫我们好等，老规矩，自罚一杯！”一着杏襦裙的小娘笑着斟了两小盅酒，分别推到谢娴与孙粲前。

    两人相视一笑，也痛快地喝了，馥郁的香弥漫在中，考虑到女眷的缘故，这些桌上摆的都是甜酒，

    崔家娘了帕压了压嘴角，微挑的尾透着不明的神采，“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聚聚了，往日里不是缺了这个，就是少了那个，尤其是咱们的魏国公夫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好久不见你来了，倒是叫我想得。”她刻意将“魏国公”咬得很重，好像生怕别人不知孙粲已经成婚嫁给应冀一般。

    孙粲才微微抬看去，那说话者挑衅般扬了扬，红一张一合地吐字：“听闻上回冬狩让你脸上留了疤，啊哟！莫不成就是钿位置？”

    这桌上也有孙家的几个娘，当即冷脸喝：“崔合英！不会说话就闭嘴吃你的东西，若真闹起来丢的也是你崔家的脸。”

    “哟，孙家的娘就是不一样，惹不起！谢娴，你若是生孙家，恐怕那王——啊！”崔娘正说得痛快，哪曾想孙粲猛地将手上的茶泼她脸上，尤其还是冒着气儿的。

    孙粲示意婢扶她起来，缓缓挪步到崔娘面前，“瞧瞧你现在的样，倒真让我想起一个词来。”她冷看着崔娘捂着脸，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什么原因，抖着肩膀。

    嘴里发一声轻哂，凉薄的目光落在崔娘的上，孙粲缓缓吐一些与她份不符的话，“可不就是只落的疯狗么，见着谁就要咬谁，也不知崔家给你上链了吗？还是说你得了什么疯病——啊呀，崔家连给你治病的钱也没了吗？可怜见的，要不你跪求求我？兴许我兴了，能给你呢——是了，你这睛也有病！那回狩猎才见过，你倒是说许久未见！怎的，你是忘了那回你苦哈哈地要我送匹布给你裁衣裳么？”

    “孙粲——你竟敢——”崔娘暴怒，发疯似的要往前扑，谢娴忙想拉着孙粲躲开，而一旁的娘们也纷纷劝着，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们虽然也是士族生，但和王谢之辈相比也差了一大截，若是崔家追究起来怪罪，谁也吃不消。

    “阿姊——咦这是闹什么？”孙祁恰好过来，见崔家那娘被一人拦着，而孙粲与谢娴坐着悠悠品茶，一时二丈摸不着脑。

    闻声赶来的韦七太太也瞧见这副场面，痛万分，老实说她对这崔娘也实在没有好，若换作平常早叫人将这不知好歹的娘赶去，可老太太有意与崔家说亲……

    “英娘！”崔家四也赶了过来，“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像什么样，还不赶去换衣服！”

    他为人素来冷清，与孙粲倒也没什么集，微微冲着孙祁的方向了便要人带着妹离去，事经过也听人说了，崔家无礼在先，孙粲事虽得过火，但真闹起来都吃不得好，更别说还扯着谢家！

    韦七太太走到谢娴这边悄声：“你没事吧，别放心上——”

    “无妨，我心里有数。”谢娴将手覆在韦七太太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孙粲正与胞弟说话，又见韦季昔不知从哪冒了来，瞧着有些呆愣，“老太太传话说要崔家娘过去。”

    “去去去，有什么好去的，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韦季昔不解：“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可是谁惹你了？”他真是摸不准妻的脾气，晴不定，还是大白鹅好！

    韦七太太冷哼一声，将事大致说了遍，又将自己未阁时与崔娘的事也说了些，但也不指望韦季昔能什么。

    “知晓了。”他，正经模样引得韦七太太诧异，“你又知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