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愈微望去：“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走？”

    愈微拭去肩上的灰雪，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表。

    “前辈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如何能同他们一起走？”

    乾元微怔，刚刚张嘴想说什么，愈微便仰，一个自嘲的表：“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了那么多坏事，自然是要用我的命来偿还的，可我绝不后悔。”

    他这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从不奢求有人于他同行。

    他本如此，不来什么以德报怨的善人，若是别人对不起他，他只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你到底想什么？”

    愈微勾起嘴角，全不复平日温：“去为自己讨一个公平。”

    公平？

    这世上，还有什么公平的吗？

    不知怎的，乾元心中涌起的无力，他虽然是第一次和愈微这样谈，可心中总是放心不他。

    隐隐觉得，他像一位故人。

    “你本不坏，背叛那两人，也许真是一些事，让你无法忘怀。”

    “不用为我找什么借，我坏到骨里了，无可救药了。”

    愈微一回绝，他的表极冷。

    乾元心中涌起千万丝惆怅：“怎可这么说自己？”

    愈微摇了摇：“不必多说。”

    乾元叹了气，无法劝服他，连宽也不到：“你一定好奇我为何会对你说这些？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幼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哥，我被修抓住差夺舍，是他救了我一命，那时我连他的名字也忘了问，多年后我才知晓，他竟惨死在自己师父手里。”

    愈微猛地朝他望去：“你……”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说来见笑。”

    愈微了手，压抑着自己的绪，表面上始终不半分。

    他忽而想起在照山看到的那株梨树，白的一如细雪，比这周围的血臭味好闻多了。

    纵然他这一生只有那一瞬，得以平静。

    纵然，只有一瞬……

    愈微闭了闭双：“那个人的事我也有耳闻，他如果还活着，大约满心仇恨，早已不记得自己当初救过什么人了。”

    愈微朝厉靖言和殷牧悠离去的地方望了一，到最后，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走得决绝，灰的细雪落在他的肩上，满肩满袖都是，背影孤寂。

    愈微什么也没说，却仿佛是要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如此义无反顾，便要一去无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