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往前走了几步，听到顾律铭对他说，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吧，我会在这的。

给你确认总行吧。

    宋一轻轻摇晃着宋屿，鼻蹭了蹭宋屿的小脸。

    宋一惊觉自己多嘴，尴尬地朝顾律铭笑笑，说自己都是随便说说，不用听的。复又低去写病历。帮顾律铭写完三本病历，宋一看了手表，说他得去学校了，欠了的次再补。

    顾律铭猛地抬。

    宋一说，是我们的孩。他在“我们”这两个字上咬字很重。

    宋一站在走廊上，乍觉茕茕孑立，不甚孤寂。他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人。

    宋一对刘妍说，我打算给孩取名叫宋屿，等他大一，带他回我老家上。

    刘妍抖了，底气不如方才那么足，却还是不松，我不会同意的，你不能这么。

    宋一嘟囔，你这杯可真金贵啊。说完，拿过病历，又从顾律铭的白大褂袋里了笔来。

    刘妍狠狠看向宋一，他是我的孩！

    宋一很平静，说，这有什么问题吗，本来你的也要转到我这边来的，我儿不把登在我名，难还登在你爸那？

    你，宋一你这个王八给我！刘妍大喊，散开的发和狰狞的表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疯。不复昔日娟秀之貌。

    他想着，刘妍的抑郁症可能好不了了。

    人民医院的病历还需要手写，十分繁琐。外科医生在手术室外的绝大分时间都贡献在了这叠东西上。

    宋一一边看顾律铭过的医嘱和夹在病历本里的那些常规化验单，心电图单信息，一边比对患者的主诉和检报告。忍不住说，3床的利多卡因一天给两只就好，老人肝功能有问题，给多了怕排毒不清。

    宋一说，你不同意也没关系，这件事我自己就能办好。

    宋一关上病房门，把刘妍的哭喊隔绝在门的另一边。

    不怕不怕，爸爸在这呢。

    原本在婴儿床上熟睡的宋屿被刘妍的尖叫声惊醒，哇哇大哭。宋一走过去，抱起哭泣的儿，动作轻柔地哄着。

    他抱着宋屿在产科病区转了一圈，把哭闹的小孩渐渐哄睡。别的病房里，有孤独照看孩的产妇，也有全家老小齐动的盛况。

    顾律铭说好，跟着他一起了办公室门。

    宋一中午不再来医院看孩，而是恢复到正常时间。他是隔一天去一趟医院，都是在午班之后，要是碰上要蹲晚自习，他就晚上再去。

    顾律铭丢给宋一几本病历本，你喝了我的，那就帮我写病历吧。

    宋一回过去，慢慢。

    他终于停止那试图从刘妍中问清缘由的愚蠢法，他是孩的父亲，刘妍不愿意，也得愿意。

    刘妍尖叫来，你敢！

    隔着襁褓，宋一觉到怀里的小婴儿转了个。一烈的孺慕之忽的袭上心，他咽间的苦楚，意识将孩抱得更了。

    刘妍立反对，不行！孩的不能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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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刘妍还在疯狂撒泼，制造的噪音让小孩本睡不了。宋一只好抱着宋屿离开病房。刘妍看他要走，又是哭又是喊，把我的儿还给我！

    他转朝刘妍的病房走去，前一个房间里走来几位医生，宋一一便见着鹤立群的顾律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