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再也没有重新追逐的力气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至少还能让自己疯癫到三十岁吧。

    要是自己能回到学生时代的话就好了。别那么骄傲，别那么瞻前顾后，早一和宋一相遇，早一上他，早一……

    拐角逐渐走一个瘦的影，附近一些学生笑闹着和他打招呼。顾律铭靠在座椅上，意兴阑珊地随意搁置视线，只单纯因为那个男人鹤立群的才意识多看了两。

    男人穿宽大的衣服，硕大的黑框镜，发盖住了脸的廓，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他越走越近，偏过去和学生打招呼，一个让顾律铭大脑卡壳的笑容。

    顾律铭面上毫无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在瑟瑟发抖。他的视线仿佛被粘住似的，无法从那个男人上剥落。直到那人转走路旁的堂建筑。他回过味来，最先涌上心的居然不是喜悦，却是心有余悸。如果他今天没有帮主任这个忙；如果主任让他女儿自己回家；如果没有那场突然的急诊手术……

    这一瞬间，顾律铭冷汗淋漓地靠坐在椅背上，骤然放松来的手已经有了轻微痉挛的症状，惊让他的膛剧烈的上起伏着。他看起来像个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的人。

    顾律铭闭上双，脑海中浮现的是手术室，手术台，穿绿手术服的术者，还有将那些心脏保护层小心翼翼剥离开的持手术刀的修手指。

    他控制不住泪，副神经发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很多。

    陈松林说宋一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宋一了。顾律铭不信。

    现在他亲见着宋一穿灰扑扑的衣服，把睛藏在硕大的镜后边，仿佛连发都了无生气。

    那个永远把自己吊在悬崖边忙碌的宋一；那个被所有人津津乐的宋一；那个站在国际医学学术峰会讲台上的宋一；那个他憧憬、仰望，从心底里默默喜的宋一，已经彻底让自己云端跌落。

    没有白塔一样的医院、没有走动时狂舞的白大褂、没有堆成小山的烦人的病历，也没有张到汗浃背的手术……瑞林一中的教学楼不，路面因为周遭还在施工的建筑而灰尘漫天，堂餐盘里甚至能看到残留来的油垢。生老师一天上三节课，有积极努力的学生，也有满不在乎的学生。教师宿舍距离教学楼只有三百米，距离堂只有一百五十米。每天一遍又一遍重复在这些地方来回着，讲同样的课本，批改大同小异的试卷，看讲台的学生换了一茬又一茬，然后彻底回归安逸和平庸。

    顾律铭并不理解当老师的乐趣何在。假期多？还是被一些熊孩气个半死。

    宋一用夹病历的方式把课本夹在胳膊，如果他换一衣服，顾律铭会以为他只是去某个医学院讲了几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