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悠然“哎”了一声，转去看蓝姗，见她没有反应，便又拉着人往外走。

    但要门时，蓝姗忽然清醒过来，站住了。“姑婆，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她回过去。

    “你问。”

    “我……真的是我爸妈亲生的吗？”蓝姗问了这个藏在心里多年的问题。

    姑婆看着她，睛里带了一怜悯，声音沉沉，“是。”

    蓝姗微微一呆，转就往屋外走。

    陈悠然有些担心地跟上去，转一看，便见蓝姗脸上的表果然不对。圈儿已经红透了，睛里正一一沁泪光来。

    “阿树。”她有些担忧地去拉蓝姗的手。

    “你知吗？”蓝姗忽然开，“我小时候经常会想，也许我不是我爸妈亲生孩，所以他们才不喜我。我这么想，这么说服自己，才能把日过去。可原来本没什么，他们就是不喜我。”

    好多年了，无论怎么样的对待，蓝姗都能坦然接受，冷静地寻找应对之。

    没有吵闹，没有哭喊，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没有为此掉过一滴泪，看起来似乎对此毫不在意，无动于衷。可是今天，当听到那个字从姑婆的嘴里说来时，她的圈终于红了。

    如果她真的不是蓝大成和侯阿彩的亲生孩，或许得到答案便能就此释然，甚至激他们把自己养到这么大。

    她可以幻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为人，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缘故才离开了自己，把孩寄养在蓝家。在这样的幻想里，蓝姗可以为自己构建一个合理的，承受这一切的理由。

    可她偏偏就是蓝家的孩。

    他们不喜她，没有任何缘由，仿佛生来如此。

    所以心里到底还是留了几分痕迹，那是这么多年渐渐累积起来的委屈，在心底纠结酝酿，最终成了一段意难平。

    世上有万千父母，万千孩，偏偏是她遇上了这一切，没有任何理可讲，也没有可以开脱的理由。

    陈悠然不知蓝姗现在是什么心，可是她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无法形容的难过。她伸手，将蓝姗拉了自己怀里，抱着她。

    “你还有我。”她说。

    蓝姗本来真的想哭的，可察觉到陈悠然的绪不对，立刻就从那绪中离了来，推开陈悠然去看她脸上的表，又是动又是好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