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没有任何异议。也就是年轻的那几年在外面，到二三十岁，要结婚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回到这个小山村，找个跟自己相近的对象，搭伙过日，继续祖祖辈辈的生活。

    即使蓝姗每年考试都考第一名，也不确定自己就一定能改变这现状，打破那加诸己的桎梏。越是不确定，就越是惶恐惊惧。

    在很多人的里，蓝姗聪明，稳重，定，仿佛不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都能无不摧，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她，让想要与她比较的人自惭形秽。

    回想起来，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怔了似的讨厌蓝姗，想方设法给她使绊。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对这个女孩是很有好的。

    承认错误，固然会对她的前程造成影响，在老师那里留坏印象，但只要不公布姓名，她就能继续在学校里待去，否则就算学校不退学，她自己可能也受不了。

    她生在一个闭的山村里，所以能够想到的改变命运的方式，就只有读书这一条。因为在她的视野里，看不到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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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即使是这一条，蓝姗其实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蓝姗也没有留悬念的意思，直接走到鞠彩边，“自己去跟辅导员解释。我可以答应，在发布公告的时候不通报你的姓名。”

    将星星和纸鹤重新装好，蓝姗没有再把瓶放在桌上，而是都收了柜里。虽然经过这次的事，鞠彩和陈可君必然会更小心，应该不会再坏，但凡事总有万一，不如从源避免。

    陈悠然选的瓶本来就是大众化的模样，她的功夫主要费在寻找卖这东西的店面上。

    “……谢谢。”她嗫嚅着，半晌才艰难地说这两个字。

    她是对自己的肯定与怀疑的矛盾之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收好了东西，蓝姗才爬上了自己的床。她将蚊帐放，躺来靠在枕上，抬手遮住睛，这才慢慢地了一气。

    可是蓝姗自己知，她不是。

    陈悠然对她来说那么特别之所以，就是因为，是在认识她之后，蓝姗才终于清晰地看见了

    刚刚走得着急，那些纸条都还铺在桌上。不过其他人都还在因为她之前的反应心有余悸，不敢靠近她的桌，倒也没被人看见。蓝姗一张一张拿起来，惜地展平，重新折成纸鹤，一并收到盒里，然后取了自己逛遍小商品批发市场才找到的玻璃瓶。

走远了，她们不知她要去什么，也不方便跟，只能回来。但宿舍里的气氛到底还是受到了影响，一直很沉闷，谁都没有说话。这会儿蓝姗回来了，另一只靴也该落来了。

    这传承延续了千百年，亘古不变。而年轻时闯天的梦想，则越来越像一个遥远的梦。好像有一无形的枷锁捆在这些人的上，让他们永远无法真正走这里。

    蓝姗没有再看她转去收拾自己的桌面。

    鞠彩本来很张，闻言陡然松了一气。

    他们有的只上完小学，有的初中初中毕业，最好的能上到中，然后或是回到家里，在农田间为一年的粮忙碌，或是跟着辈们去县城或更远的地方打杂工。后者收会可观一些，也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在义务教育的标准，雾镇属的无数村庄，包括青山寨在，哪家哪的孩不上学呢？但是能靠着上学改变命运的，在蓝姗有限的了解里，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