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识逃走了。

    多么可怕啊，两个男人，在这个时代，简直是没天理的。

    阿参有机会追上去拦住她的，可是走到半，又放弃了。

    他回，一旁廊上的灯笼照着他睛发亮，似那波粼粼。

    他说：“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明明没有错。”

    阿商看着他，良久苦笑着重复，“是啊，明明没错。”

    【21】

    可他们错了。

    【22】

    很少有父母可以接受的，因为各原因。

    阿参的母亲来找阿参，第一次在他面前哽咽，“可重要的不是你有没有错，你理解理解娘，娘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什么叫好好的？

    万事最难是两全。

    【23】

    再一次见面，是阿商偷偷过来。

    他们二人都被关了禁闭，我不知他怎么偷跑来的，只知阿商回去的那天夜里，隔有隐隐沉闷的打声。

    但那都是后话。

    阿商过来，是告诉阿参，他要上战场了——他的父母，偷偷报的名。

    他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阿参答，“你傻吗，早就来不及了。”

    良久，又，“我既决定了，就一定会等你的……不过，这么多年相来，看你这也有些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考虑那么多，为此踌躇不前，不知的还以为你畏畏缩缩的。”

    阿商于是笑，答应，“嗯，以后不会了。”

    “等我回来！”

    那是他们活着时，最后一次见面。

    【24】

    但那不是阿商活着时最后一次来我这个院。

    临走前夜，不像话本中所写一般，他们没有见面。但那夜阿商还是翻了墙，抱着个瓷坛，在我的树旁挖着土。

    我仔细看了几，才认那瓷坛——我初被时，阿商就是抱着它来给我浇。虽然那一次，瓷坛里的被泼得满院都是。

    我不知那夜阿参是不是醒着。若往常，这么些动静他早该醒了，可那夜他屋里一动静也无。阿商似乎也没有去叫他的打算，只闷挖着土。

    他将瓷坛埋在几坛女儿红旁边，那女儿红我还记得，本是他们前几年埋的，准备等小姑娘什么时候嫁了再挖来庆贺。

    阿商第二天走得很早，自然嘛，这时候不能迟去。

    阿参起得也很早，以往到了都不一定能起得来，那日倒是准时候在了饭厅——底有些青黑，活像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