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归鹤来说倒是罕见，自见面来，他的绪便一直是淡淡的，仿佛冬日冰雪的湖面，看似平静淡雅，但如果尝试碰却只会探到彻骨的冰凉。

    而这样难得一见的惊讶，便如同让一幅只有黑白二的墨画多了鲜活的气息，整个人总算有了些烟火气。

    “成为演员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所以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在此之前我也没想过我会拿这么多钱。不过这样估计会让爷爷生气，之后希望你可以帮我说说好话。”

    林杉的表不似作伪，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向他说这番话。

    不什么时候，不慕荣利都是令人钦佩的品质，所以无论叶归鹤是怎样的价值观，他都无法否认一个单纯而理想的小姑娘的目标。

    他沉默两秒，说：“我明天会见老先生，今晚你先好好考虑一吧。”

    林杉明白这是叶归鹤的好意——就算她想不通一个人设是心理扭曲的反派的人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多的善念，但这并不妨碍她吃糖衣炮弹的糖衣。

    “等您听完我之后要说的话，大概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林杉笑眯眯，“可以耽误您十五分钟的时间么，叶先生？”

    或许从她称呼的变化意识到了什么，叶归鹤神微动。只是看他的表，大概并不觉得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能成事，只是他的教养让他同意了这个请求。

    林家二层的私人酒吧里。

    “？果？”叶归鹤回。

    林杉反问：“你怎么就知我不喝酒？”

    叶归鹤从善如：“那来一杯？”

    “随意，说正事要。”林杉斟酌一番措辞后说，“您觉得我怎么样？”

    “嗯？”叶归鹤错愕。

    看他误会，林杉连忙解释：“不，我是说您觉得，我作为一个演员的资质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

    林杉早有准备：“从一个投资人、一个观众、一个男人，随便什么角度，您觉得我能打多少分？”

    “没关系，从客观角度说就是了。”

    叶归鹤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在一秒，他的气质变得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得的贵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