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么？疯了么？！”

    温母的脸庞已经全然扭曲，她挥舞着双手，冲温让劈盖脸狠狠打，泪与唾丝从她痛苦愤然的脸上迸而，温让跪在原地不躲不闪，两尊膝盖浇了泥一般纹丝不动，温父与李佳鹿两个人也拽不开他。温曛拢不住温母的胳膊，见着温让脸上浮起一朵鲜红的掌印，泪一来了，她手忙脚的向两喊叫：“妈你别打了！我哥的胳膊还伤着呢……爸你快把我哥拉起来啊！哥你起来啊！起来啊！”护士跟着喊：“别打了！不能打！”

    温父的脸上早也挂了霜，他托着温让的腋把他往上抬，沉声命令：“起来，你先起来！”被温让一扭别开，继续往地上磕，“咚、咚”的闷响像是凿在每个人上，听得人心慌。

    温曛控制不了局势，这几天压在她稚心上的压力在这一刻全然崩溃了，她一跺脚尖叫起来：“嘛啊！你们嘛啊！温家又不是只有我哥一个孩，他什么什么，不还有我呢么？传宗接代我也可以啊！你们嘛啊！”

    温让和李佳鹿猛地抬起，温让掀起眉叱她：“温曛！闭嘴！”

    温母两转过脸，抖动着珠看着温曛：“你又怎么了？”

    “我……”

    温曛哭着想开，被温让第二次打断：“你闭嘴！”

    混的嘈杂引来围观的人群，他们站在门透过小窗向里张望，窃窃私语，几个护士在这时拨开人群走来：“吵什么，病房里闹什么闹？”

    这场闹剧是以温母的泪收尾的。

    她像十七年前一样嚎啕大哭，以一个母亲的份，扭曲而悲痛，几度痉挛，差儿要不上气来。

    每个人的绪都极端不稳定，温曛看着哭成一只佝偻瘦虾的母亲，一抹泪决定留来照顾温让，让温父和李佳鹿先送温母回家。

    李佳鹿开了车来，温父扶着温母坐上后座，她一双睛哭得浑浊，太火烧火燎，痛裂，一把刀戳在心脏里来回翻搅，她攥着温父的手指小声问：“我这辈也没过坏事，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样？亲兄弟，这是造孽啊，这是造孽啊！”

    那说话的语气里透的茫然与无助，听得李佳鹿鼻儿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