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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三昧用一个两寸的小小伤，折磨了一棵贪得无厌的老树一个午之久，终于换得了他无条件的俯首称臣、言听计从。

    他仰看向被困在树枝中、左冲右突难以脱逃的鬼车，角噙笑。

    沈伐石的脸却是一片铁青：“你为什么会想到在自己的血里咒？你怎么知它一定会你的血？一定会要挟你？”

    季三昧抬手搔了搔侧脸，糊：“知就是知啊。”

    沈伐石前浮现季三昧被刺得鲜血横的肩胛，还有他从树梢上毫无顾忌地纵一跃的模样，腔里难受像是有一座石碾在他心脏上肆意研磨：“……我推你的时候，你是故意撞伤自己的？”

    既然被识破了，季三昧索痛快地承认了：“差不多。反正你不推我，我就打算割伤手。不把我这香饵放去，鱼儿不可能咬钩。”

    沈伐石：“季三昧！”

    沈伐石看着他的神既气又急，大有要把季三昧囫囵吞肚里去的架势，好让他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不让他有任何自伤的机会。

    季三昧却很不能理解沈伐石的激动，他用了一侧的腮帮，把脸颊撑成土拨鼠的样，了个鬼脸：“师父，我只不过是跟这棵树了一场必胜的易而已，不拿筹码、付代价怎么行？”

    沈伐石缄默不言。

    周伊人曾说，季家里唯一生了副好风骨的，是季三昧的母亲江瓷。

    但在沈伐石看来，季三昧却像足了他的母亲。

    这两人全上都充满了末日狂的自毁气质，是为达到目的，不惜拿自己筹码的疯，是完全不顾别人受和想法的混。

    沈伐石却不知该怎么把自己的想法倾吐来，从牙关里生生绷了一个字来：“你——”

    他刚开了个，数十声惨烈的女人尖嚎声就在几人上同时炸响，尖锐得像是用利爪抓挠钢铁，炸得人的瑟瑟发麻。

    季三昧仰看去，陡然变——

    五只，十只，十数只，数十只生着人脸的姑获鸟不知何时现在了他们上，双翼漆黑，大如斗，绿莹莹的睛像是硕大的灯笼。

    她们在空中上飞旋，嘶吼不已，从她们的喙钩上滴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季三昧一行人的肩膀和额上。

    ……等等，缠住许家员外儿的，究竟有几只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