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败家爷们儿为主，败家娘们儿为辅，卫家一度穷困到无米炊，和季家兄弟一样，挪肚攒地才能凑齐粮。

    比邻而居，一墙之隔，卫家有几人几条狗季三昧再清楚不过，他可不记得有卫汀这么一号人。

    一片刀叶再次缓缓退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了开来。

    第29章 螽斯（十八）

    季三昧仰躺在沈伐石怀中, 眸光清亮如稚童：“师父为什么觉得我会知？”

    三妹：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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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城中，与季三昧同龄同的世家弟他认得十之八九, 与他有之的占十之七八, 沈伐石算一个特例，另一个特例就是烛卫家的卫源。

    “……既然不渴，那我问你，卫汀是谁？”

    季三昧沉默良久，却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知。”

    卫家不似沈家、周家或孙家，算不上什么煌煌世家，说起来，其发达史与季家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卫源之父卫穹是烛城里有名的破落, 行寻乐，聚赌饮酒，无恶不沾，败尽了先祖留的名声，其母更是弱，一颗心菟丝似的牢牢缠在丈夫上，对他百依百顺。

    季、卫两家比邻而居，只有一堵青砖大墙将两家分割开来，但卫源偏偏瞧季三昧几百个不顺，一见面就要挤兑他两句，季三昧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就把人往死里气，二人时常掐得飞沙走石，好在卫源他信奉君动不动手这一基本原则，所以季三昧可以放心大胆地把他往死里气。

    卫家是哪里来的次？

    沈伐石沉，片刻后, 他说：“烛卫家的次卫汀，你不认得？”

    他放肆地伸一只手圈住了沈伐石的脖：“师

    不如何，沈伐石就是这样的季三昧，不是好的，还是恶的，都是季三昧。

    季三昧的眉峰往上一掀。

    但季三昧也只记得卫家有个卫源，卫源他老爹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得上风死在了烟地，他母亲伤心绝，上吊服毒、投井抹脖地闹了好几趟，前前后后折腾来也垮了，苦药的味成日地往季宅里飘。

    他正在酝酿着一句肮脏的调戏之语，就听自己上传来了一句淡淡的问询。

    刚才李环声声地唤“卫汀”, 他并不知是哪两个字，也不知那人是姓“魏”还是“卫”, 但沈伐石提起烛卫家，季三昧就恍了然了。

    法师：你对我说了多少混账话，我听习惯了，不会怪你。

    然而季三昧唯一的好，是对作犯科没有太大的兴趣。

    沈伐石垂眸看他：“你不知吗？”

    季三昧不想沈伐石会对自己如此纵容，心一喜，就把脸堂而皇之地埋他的中：“不渴。”

    季三昧并不想给沈伐石这样一个抗拒的答案, 可他除此之外什么都给不了, 因为他的确不记得卫汀是谁。

    法师：反正将来你会哭着歉的。

    若非卫源在攻泷冈时一骑当先，斩泷冈仙将黄晃颅，立汗之功，卫家怕是迟早要在烛城中销声匿迹。

    这是二人第一次谈到过去。在此之前,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而不谈, 就像剪刀的两片刀叶，以为彼此碰撞在一起会伤到彼此，可现在突兀地合在一起, 又发现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你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