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话来。当蒙昧的人类试图解释自然的瑰伟莫测，安抚疲惫惊惧的心灵，寻求共识与秩序的努力，最终演变为僵化的盲信，纷争的源泉，隔阂的墙…人又太容易屈从这些诱惑，陷权利架构中，成为一个吞噬众生倾轧异己的庞然怪上，一颗渺小而丑陋的螺丝钉。曾经输送营养，滋胎儿成的胎盘，如果在分娩后还一直死死黏在上不放，终将成为溃烂腐败的病灶。

    “模因*…”

    庞大的数字令人麻木，陌生的地名太过遥远。直到这个幼儿惨烈的影像，终于让那些置事外的人们意识到，他们都了些什么。

    然而，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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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

    两双手臂架住了他，把他拖到车里放躺在后座上。有人在给他喂，拿巾他的脸。

    他不想孤独一人寂寞地苟活，又生怕死去。自己如此罪孽重，一定会地狱的。

    ***

    “或者可以追溯到教会试图保住自己的财产？”傅贤拨动时间轴，一路倒退回一千多年前勾心斗角的宗教会议，又继续向前，定位到公元前沙漠里踽踽独行的游牧民族，“或者‘要生养众多，遍满地面’*？”

    不过也许在地狱的烈火中，就又能见到他了呢。

    “搞什么啊！你这样会中暑死掉的！”见他慢慢缓了过来，短发女人很是严厉地教训他，手却很温柔地拭着他的额，“好些了么？”

    为什么…他翕动裂的嘴，却只被喂了更多的清。

    但是，如果往事重来，他们还是会别无二致的选择——有些东西的源，实在埋得太，太久远了。

速闪过前，“‘…男和男行可羞耻的事，就在自己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还是拉特朗大公会议上的司铎独法令*？”

    “基因幻化了寄生蜂。模因则生发了…”

    “归结底，这只是一个个模因，试图存活去，复制自，开枝散叶的努力啊。”傅贤把目光转向那些挣扎求生的人们，“思考太辛苦，相信更容易——尤其是，生活如此艰难，世界如此残酷的时代。”

    “基因为了更好地复制，产生了意识和认知，继而产生了…”

    终于直起来的男人呆站在路边。他半晌才摸手机，打算再叫辆车，却发现没有信号。

    “嗨，上来一起走吧？”一个飘忽的声音传来。男人已经被晒得几近厥，还以为自己现了幻听。

    他叹了气，开始沿着公路缓缓前行。太炽地烘烤着他的，让他没一会儿就目眩起来。也好，折磨自己的｀时，他总会有赎罪般的畅快。

    “但是，总去走容易的路，终究会无路可走。”我跃回封锁一年后的无人区。一群秃鹫正在啄那还在微微颤抖着的幼童。一架无人机掠过树梢，一段时间的延迟后，视频网络，几个小时，病毒爆发般疯狂传播起来，举世震惊——一如当年，黑墙倒塌。

    “人们需要有神来惩歼除恶，主持正义，哪怕现世报难以兑现，至少能保证死后世界的公平。但事是否存在、事实真相若何， 并不受人的主观需求影响。”

    以前有人折腾自己，欺负自己。现在他不在了，自己的生活简直安逸得让人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