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你再恨我，我也无所谓。只可惜，我不能亲看到你和盛鸿夫妻意消磨至反目决裂的那一日……”

    “盛鸿不在意有没有嗣，他和我说过，我们这一生，只阿萝一个便足矣。”

    昌平公主红着一双，声音里有些不自觉的凄厉：“我不走！亲娘要闭了，我这个女儿，为何不能留在亲娘边？”

    谢明曦扯了扯嘴角，略略俯，俯视着俞太后：“你特意留我，原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俞太后咳得泪鼻涕横，狼狈至极，嘴角却扬了起来：“谢明曦，我知你恨我。”

    寝室里终于只剩两个人。

    “这也无妨。没有儿，但我们有阿萝。”

    唯有昌平公主，固执地站在床榻边，不肯离开。

    “当年他是藩王，到蜀地就藩。有没有嗣，无人会在意。没想到，世事难料，一步一步，他被推至龙椅之位，成了天。”

    “我脆地服绝药，一来是为了早日救师父。二来是因为，在蜀地时，盛鸿便已服过此类药了。”

    昌平公主转过走了去，背影僵直。

    俞太后呼一窒，睛倏忽睁大。

    真是可怜又可鄙！

    “你妄想将自己的命运，再加于我上，真是可怜可悲。”

    俞太后似叹了气，低低地说：“昌平，你想看哀家死不瞑目吗？”

    昌平公主被这一记重击彻底击垮，泪瞬间涌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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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我们两人早已定决心，要开创大齐先河，立阿萝为皇太女。将来，阿萝会是大齐第一位女帝。”

    说到这儿，俞太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一张脸孔憋得通红。

    再恨再怨，她也是俞太后唯一的女儿。弥留之际，俞太后竟要留谢明曦说话，她心中如何能不怒不恼？

    俞太后定定地看着神从容的谢明曦：“谢明曦！我你喝中秘药。你今生再无可能有，永远不会生皇。”

    俞太后顿了顿，目中嘲讽的冷笑：“我生了昌平后，那个老毒妇亲自送了一碗补汤来。数年之后，我才知，中原来有这等丧尽天良的药，会令女永远不能再有生……”

    谢明曦站在床榻边，俯视着命不久矣的苍老妇人：“现在已没了别人，母后有什么话，只说吧！”

    “我们夫妻都年轻，有十数年甚或数十年的时间。我们有许多时间，可以为阿萝从容谋划。”

    ……

    谢明曦微微一笑，又俯得低了些，慢慢说：“你的命运再可怜可悲，也只是你的命运。”

    “可惜，你想错了。”

领着孩退寝室。很快，所有人都退得一二净。

    “你心里恨我骨，百般磨搓我，以刀一刀一刀将我至绝境。”

    俞太后断断续续地说：“昌平，你也去。”

    谢明曦神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你只有这些话要说吗？”

    “中争斗，本来就是这样。你死我活，赶尽杀绝。我没什么可怨恨的。我只想告诉你，当年，我和先帝亦是夫妻。他曾立誓永远只我一人。”

    “可没过几年，他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为了皇位传承，他开始纳妃，生庶的皇。一个接着一个……”

    昌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