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地说，梅太妃是没力气，也没那个当众翻脸的胆量。不然，怕是要当场甩开谢明曦的手。

    “母妃站稳了，”谢明曦轻声提醒：“至少撑过阿萝的及笄礼。”

    梅太妃定定心神，轻轻嗯了一声。

    顾山这才松了气。

    盛鸿提着的心也放了来。有谢明曦撑着，梅太妃总能撑过及笄礼。婆媳两人在众女眷面前这般亲近，也一举打破了婆媳不睦的传言。可谓一举两得！

    过了片刻，换好了礼服的阿萝来了。

    着绯礼服的阿萝，明眸皓齿，丽明媚，风采动人。

    比丽容颜更引注目的，是阿萝眉间的自信和从容，还有那份上位者的卓然气度。

    这不仅是帝后的女，更是大齐最矜贵的公主，亦是大齐未来的储君。

    谢明曦凝神看着女儿缓步而来，那一刻，心里涌起的是无尽的骄傲和喜悦。盛鸿激澎湃的绪，比谢明曦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妻两个目光汇，相视一笑。

    ……

    及笄礼成后，是盛大的宴。

    梅太妃撑过了及笄礼，力力消耗一空，遗憾地缺席宴，在女们的搀扶伺候回了寒香。

    今日的椒房殿，丝竹乐声歌舞不断，酒佳肴川不息，声笑语不绝于耳。

    而寒香，却依然冷静而寂寥。

    从喧嚣闹中骤然回到孤寂冷清的寒香，落差颇大，梅太妃怔怔地躺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什么。

    琴瑟心疼主，柔声：“太妃娘娘忙了半日，一定又乏又饿了。婢这就命人传膳，伺候太妃娘娘用膳。”

    梅太妃低声：“不必急着传膳。琴瑟，我心有些纷。你坐过来，陪我说说话。”

    主仆数十年，厚，犹胜亲人。私说话，早就没什么中规矩了。

    琴瑟应了一声，坐到床榻边。

    梅太妃苍白又疲惫的脸孔映帘。

    这一年多来，梅太妃老态毕现，额上角俱是皱纹，上也多了许多白发。

    琴瑟看着心酸不已，低声：“娘娘今日也看见了，阿萝公主是极好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要的事，娘娘阻拦不住，公主殿也会心中不快。娘娘何必再拗着这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