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血糖。周启剥开就吃了一颗。在嘴里，腮帮微鼓，他看着她，说：“别听老师的，你不要再减了，你再减十斤，就比现在丑上百倍了信不信？”

    赵西音气呼呼地瞪，“我什么时候都漂亮。”

    周启隐隐笑，“也是。”

    对视几秒，赵西音小心翼翼地挪开，闷声说：“她向来要求严。”

    “求疵，瞎讲究。”周启不悦。

    赵西音没敢接这话题，只说：“我听她的。”

    周启无奈地呵了声，把糖嚼碎了，咽去。安静片刻，才说：“老家那边，我会理好。不会再让他们误会了。”

    赵西音，“堂哥提的那些要求也真够扯的，你有时候也劝劝周叔，能答应的，不能答应的，心里总得有本谱。七八糟的都往你这儿送，三六臂也顾不过来啊。”

    周启冷呵，“都他妈七八糟地过吧。”

    他们父俩的关系火不容，哪怕现如今周启混得风生起，原生家带来的伤害足以成为一生创痛。有一次周启醉了酒，回到家闹得跟孩似的，赵西音哄他，照顾他，帮他放洗澡。周启站在洒，不不顾地抱住人，先是满嘴跑火车，接着满嘴说胡话，最后他安静来，目光炽烈像要烧着似的，他看着赵西音，莫名其妙说了句：“老婆，是我不上你。”

    赵西音当时听得笑岔了气儿，冲他挑了眉，“这样啊，要不离婚？”

    周启伸手好大的劲，撩起她的裙摆在上狠狠一拍，“反天了你！”

    赵西音疼得泪都来了，“家暴啊！”

    这破男人没儿疚，表还莫测起来，作势弯腰，无耻：“我给夫人亲亲。”

    赵西音一脚踹过去，踹得准，踹得狠，踹中了周启的眉骨，得跟包似的，周大佬没法儿见人，告假三天，也把赵西音关在家里收拾了三天。

    半个月后，赵西音才知，他醉酒那一天和父亲吵了一架凶的。周伯宁给他发的微信语音，全是“杂碎”“杂”字，最后一条是，“你明天就门撞死”。

    此时此刻，赵西音不方便多说什么，她站起，“你休息吧，我得走了，本来是陪我爸一块儿逛街，现在还早，我得陪陪他。”

    周启跟着站起，歉疚极了，“我送你，我给赵老师赔个罪。”

    赵西音果断拒接，“不了，不合适，我怕他又担心。”

    特脆的一句话，直接掐断了周启的那勇气。

    赵西音走了，周启一个人枯坐在客厅，看着窗外天光由明转淡，夕呈金灿灿的黄，被楼琉璃外墙一反，成了更刺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