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攀的男会对自己说心悦二字。他乐了一天，怀疑了一个月，又用了一年去证实，韩蔚的确是认真的。

    除了一月一次的会晤，他们的日常基本全靠信笺，车很慢，张奉每日都是在充满期待中度过的，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韩蔚的喜帖。

    两个男有悖常的在这个时代，大概总会在一方成亲生的时候戛然而止。若是太过于烈与，实在无法中断，这段就会转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沉沦、发酵、升华。

    后来，韩蔚的夫人发觉了，再后来，韩蔚的每况愈，竟到了病膏肓、无药可治的地步。

    “我这一生，在里待了一辈，不知为什么而活，”张奉抖动着肩膀，连成线的雨珠沿着伞骨抖落而，“回首几十载，除了柏塘，我那浅薄的生命里什么也没有。”

    韩炳周寒意人，冷的眸半眯，“你们二人倒是快活，置我母亲于何地？”

    在他的印象里，他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常常对着自己唉声叹气，问她如何，又不说。只徘徊来徘徊去一句话：太监都是作东西。

    张奉蹲也蹲不动了，索一坐在泥泞里，额抵着墓碑。

    “韩家不可无后，你休要怨你父亲。”他的语气里染上凄怨，“你母亲是个可怜人。我难就不是吗？我若不是为男儿，还落得不不，或许……或许……”

    或许他也能与心之人双宿双栖，对恩夫妻，携手相伴。起码，能光明正大地服丧送终。

    “柏塘，你我何必相识。”飘飘的一句轻语被哭声哽咽，坟前的半瓶酒被风倒，酒混杂着雨，缓缓渗透泥土。

    韩炳看着哭得形容狼狈的张奉，不知该作何反应。在此之前，他只知怨恨他父亲、怨恨勾引他父亲的人，从未细想过里面牵扯的诸多，更没想过这个人，原来也在饱受着煎熬。

    这段里没有解脱者，他父亲、他母亲、还有，这个人。

    韩炳自动把自己代到他父亲的角，而江荥就是张奉……心脏猛地一阵刺痛，一鸿沟横亘在面前：自己会娶妻生吗？

    韩家一脉相承，怎能睁睁看着香火断送在自己手里？

    当同样的分岔路摆在面前，你又会如何抉择呢，韩炳？他扪心自问。

    若是像父亲一般犹豫不决，二者都放不，最后的局面肯定也与现在无异，对妻对那人，都是伤害。

    只能选其一，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