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照鞠了一躬说：“是，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演！”说着, 激动得跑开了, 大概是去找人显摆了。

    邓鸿照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一路走一路向剧组工作人员打招呼，同时接受各路人等或景仰或崇拜的目光，直到爬上自己的保姆车后才轻轻吁一气，那一脸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邓先生，”跟着他的助理是刚刚上任不满半年的一个年轻小伙，他素闻邓鸿照更换助理的速度极快, 一开始还以为这位老影帝十分难相，被聘用后很是忐忑了一阵，没想到这段时间接来并没有觉得邓鸿照有什么怪癖，反而格温和，十分讲理。他说，“邓先生，您刚才演得真是太好了，看着分明就是个十七八的少年郎。”

    邓鸿照笑了笑，说：“老了，全靠化妆师和灯光咯。”

    助理拼命摇，说：“才不会呢，邓先生您看起来比我都年轻多了，您不知……”

    邓鸿照打断了助理：“抱歉小张，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个半小时你看可以吗？”

    助理立刻：“好好、好的，邓先生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您了，半小时后我来喊您。”

    邓鸿照说：“那就麻烦你啦。”

    “不会。”助理兴，“那您休息。”说着，退了保姆车，还细心地给邓鸿照把车上的窗帘拉了起来。

    等到那助理走后，邓鸿照不由从鼻里轻轻嗤了一声，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换一个新的助理了。邓鸿照躺倒在自己宽阔的沙发椅上，想着刚才那一幕。以年过半百的年纪演青葱少年其实是件扯淡的事，不论他通过何方式保持了相貌上的年轻，他的神却早已不是少年郎的神了。然而人际社会就是这么有意思，明明他刚才演得中规中矩并不突，但是他的影帝份摆在那里，本就没人敢对他提任何要求，想必就算是他闭着睛瞎演一气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任何问题，反而还会自动替他找这般演的原因一二三四来圆了这件事吧。

    真是可笑。

    邓鸿照一支烟，燃了叼在嘴上，在袅袅青烟中，看着保姆车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