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创意地问起他过年的事，昨晚吃什么了、好不好吃，什么了、好不好玩，在学校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曲景明听见什么问题就回答什么，两个人是把时间撑过了十分钟，看起来像是一个合格的越洋母新年通话了。

    薛冰冰最后说：“把电话给你和容阿姨吧。”

    曲景明朝床上看去，和容果然已经把自己在被里，脑袋歪在靠枕上，看起来像是睡了。他突然生尖锐的、迫切的报复，抿抿，伸手推了推和容，声音不，但保证能让电话那边听见。

    “妈，我妈要跟你说话。”

    和容浅睡，一推就醒，也没听清他刚才怎么说的，只顺手拿过听筒：“喂。”

    那边过了好一阵，才低沉地回：“睡着了？”

    和容：“嗯，被孩吵醒的，不然能睡到中午。”她撩了一发，顺手扭成一束，洁白的颈脖，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有什么要待的？”

    曲景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自己想象中的对话，便到无聊起来，跑到这个房间正靠院里窗往看，只见和正在昨晚放完的鞭炮碎碎中寻找遗漏的“明珠”。大饼炮是不容易留未燃炮的，但仔细找找也不是没可能。

    结果还真的给他找到不少，他数了数，然后分成两扎，用不知哪里找来的红绳绑好。当中自然有一份是要给曲景明的。

    曲景明心里一动，当即对和容示意自己要走了，和容草草说“去吧”，他就往外跑去。这时，和容听到电话里的薛冰冰说：“才半年，我儿就变成你儿了？”

    “什么？”和容以为自己听错了。

    薛冰冰的语气跟先前寒暄时无异，但言辞就锋利了：“他都喊你妈了，这孩难不是你的了吗？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想的。”

    “你……”和容一火气冲到，差想骂人，可又骂不来。她回忆了一几分钟前曲景明叫醒自己的话，里面好像确实有一句“妈”，一也有反应过来，将心比心，她既能理解曲景明的小心思，也能理解薛冰冰的心。

    但她就不愿意在这问题上还顺着薛冰冰：“你儿跟我儿有什么区别吗？你儿，不是本来就应该有两个妈吗？”

    倘若曲景明还在这里，他一定会吃惊，和容也会有这么暴如雷、咄咄人的说话语气。

    这个平日冷淡惯了的人，乍一带绪说话，就十足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