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来，和容冷淡的表在与他视线相碰时，柔和了几分，一贯拒人千里的神也收敛起来，这份发自心的退让令这个对视变得几乎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了。

    片刻，老爷对顾如笙：“你招呼一锋的客人，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老爷发话，旁人都跟着动起来，顾如笙颔首回答：“好的，父亲。”

    曲景明往和容边靠了靠，静静看着顾老爷带一帮人离开病房，暗里却心不在焉地品味起顾如笙那句“好的，父亲”。他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句话，生活里这样喊父亲的人很少，再是这态度，就更少了……因此，大约是在曲洋那边听过的吧，可是是什么时候、什么景，就想不起来了。只是此刻听起来，有几分微妙的熟稔和亲切。

    等人都去，病房就变得更加宽敞了。

    和也用不着人来照顾，自己就去找了椅搬过来，一把顾剑锋病床一侧排得满满的，然后招呼曲景明过去坐，还悄悄凑到他耳边，说：“他们肯定听不得痪两个字，以后我们不说了，小顾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曲景明无语地看着他，瞬间爆了满肚槽，可看着他清透的神，又不知从何槽起。近来他时常觉到，和脑里可能真的缺跟弦，所以不会想太多，上嘴碰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真愁人。

    好在愁人的和跟他悄悄说完话，就去观察顾剑锋的伤势了，没再开。

    顾如笙跟和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容都是顾剑锋的况。当天况惨烈，顾剑锋的车被撞到绿化隔离带里，货车压了半上去，正压到他那车的车，车前玻璃都要碎了，他的安全气竟然了故障没撑开，他没有伤到脏官已经很神奇了。

    但期压着重，骨受损害相当严重，据说现在可能于无知觉状态。

    “是，没错，有可能痪。”顾如笙不像家里老人那样忌讳这个说法，只是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他那个女朋友守了他一天，听他梦喊你名字，就要分手。其实还是不愿意要一个……也不怪她，他们才多时间呢，换谁都得跑，是吧，和小？”

    她看过来的目光有几分嘲意，不知是嘲笑这人世故，还是嘲笑那位首千金，抑或是预备连前的人也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