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离开这间监护室，只有在这里，看到里面那满了仪的还在轻微起伏，才觉到自己也还活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陷在各里的人影，手指在玻璃上缓缓描绘着，脑海中不断浮现清晨睡在他臂弯时那恬静的表。

    没有人劝他回去，似乎每个人都知这里才是他最想待的地方。

    他不知疲倦地站在玻璃后，混不觉日升月落。

    午夜的医院十分寂静，各监护仪的荧幕和闪烁的灯光将清晨的脸照亮，有人递一罐咖啡给他，他回，韩奕风尘仆仆地站在他边，显然是刚飞机。

    韩夜面无表地接过那罐咖啡，两人继续无言地盯着里面的人。

    韩奕的声音很轻，然而在寂静的午夜仍显得很清晰。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他你？”

    韩夜没有回答，他想起清晨捉住他的衣服，他用耳朵贴近那淡红的，听到他说，我你，别离开我。心脏再一次剧痛起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韩奕笑了笑，手掌贴在玻璃窗上，“那时候我告诉他，让他不要上你，可他回答说来不及了。”

    他沉默了，笑容消失，“傻孩，是我的自私害了他。”

    夜仍无所觉地盯着里面，韩奕轻轻地说：

    “我知你恨我，我的确对不起何，更对不起你。可是没办法，我已经有了洪图，也一直把何当妹妹。”

    他犹豫了，似乎在想该不该说，

    “何她——卖了洪图，而洪图差因此死掉，这就是为什么我再也不肯见她的原因。”

    韩夜了手中的咖啡罐，他从不知母亲竟然过这样的事。

    “洪图能再活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在心里发了誓，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陪着他就好，虽然我知韩华一直跟你妈妈有联系，说了很多让你妈妈更恨我的话——包括最后我与洪图登记结婚的日期，还有你妈妈拿到的药，都是来自他，但是我已经不想去理会这些事了，我与韩家的纠葛，在我心里连洪图的一只手指都比不上。”

    他叹了气，“但是，大概是血缘的作用吧，我看到你堕落的样，心疼得厉害，所以我找到了这个孩，希望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你，照顾你，至少可以弥补一分我的过错。虽然后来他上了你，我还是存了私心将他送到你边，我觉得，至少这样他会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你，陪着你，让你不至于觉得孤独。”

    他停了停：“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愿意替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