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楚楚看懂顾骋那失落、无助、以及藏得很的小自卑。

    顾骋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

    他沉默的时间有了，到霍誉非已经在心里默默划掉“计划A”，转而打算开始“计划B”的时候。

    顾骋忽然说：“我其实也没有经验。”

    霍誉非：……？

    路好像不是这个样的？

    顾骋不像是另外一个人那样“心积虑”，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

    “我知你没有错什么，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绪。你知吗？”他结动了一，“我觉得很失落，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把低得更低了一，像是要藏起来自己的表。

    声音也闷闷的：“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并不比别的人差。可能最开始我有的东西比其他人少一，但这只是开始，总有一天，这差距会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微不足。我想照顾你，也觉得自己可以照顾你。其实刚刚最开始走这里的时候，我也对自己说了，没有关系，虽然我们之间差距可能很大，但总有一天我也能走到很的地方。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这样的想法实在有太幼稚了。”

    是的，太幼稚了。

    因为他注意到很多，一开始震惊之，而被他忽略的细节——

    又厚又却净得连最上面那层细绒都白得发光的地毯。

    圆光没有丝毫接有着象牙一般质的沙发椅扶手包边。

    桌上散落的几颗在玉宝斋也能标到天价的玛瑙樱桃。

    弧形台上细密致几乎找不到一瑕疵的线脚。

    被夜风鼓鼓起，却又被尾上一颗颗编织着苏络的珍珠拉了回来的玉白纱帘。

    更不要说这一栋房所占的面积、所的地段。

    至少距离B市繁华的中心不会太远的，但他却从来不知在市区有这样大的一片闹中取静的僻壤。

    从来不知。

    他不知的东西还有很多。

    很多很多霍誉非一生就视作理所当然的东西，对他来说，如果没有一个特殊的契机永远也不可能了解。

    后面的话顾骋没有继续说去，也不想说去。

    让他在自己喜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没用，其实已经很让他难堪了。

    可能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为他遮风挡雨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