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朕这个天面前如此胡言语，简直有悖圣训朝纲！”

    他说的话义正言辞，但声音里分明带着隐隐的颤抖和一丝惧意。就像是初生犊冲着老虎凶恶的姿势，但在兽中之王亮利齿时本能地意识到了危机。

    “哈哈哈。”

    一直坐在那儿没动的摄政王终于动了。他站起，玉立，因为是在自家府邸，穿的不过是便服，一袭黑绣着暗纹四爪蛟龙的袍衬得他面如冠玉，英俊，即便是大笑的姿态也透着洒脱恣意，半分不损仪态。

    少年却死死盯着他，撑着自己为帝王的架没有再后退，垂在侧的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陛啊。”摄政王绕过石桌，走到少年的旁，比十五岁的少年了足足一个（嗯，有拍摄特效），状似亲密地将手环过少年的肩膀，还不等涨红脸的少年天喝一声“放肆”，就低笑，“大逆不？圣训朝纲？帝师们果然是通读四书五经的名家，掉书袋的本事真是不赖。可是陛，臣以为，这么多年，您早该懂得一个理——”

    “所谓‘天命’，所谓‘朝纲’，都是说给臣民听的。”

    男人凑近少年白玉般致的耳朵，间的气将之熏得有些微红。分明是好叔叔亲昵的教诲，却让人听得浑发冷。

    “作为这个国家的主宰，您得时刻记着，真正的‘天命’，是王侯将相宁有乎。您觉得——您偷偷跑来，没告知任何人，假如臣今日真的将您永远留在这儿……里发现找不到皇帝，真的有谁会跑来指着臣的鼻说一声大逆不，将臣打天牢吗？”

    少年只觉得遍生寒。

    他想到那群每每上朝里说着“摄政王说的是”的大臣，想到那群连女儿都不敢加给自己的大臣。

    假如——自己真的不在了，他们怎么可能来反摄政王？

    特别是，特别是，自己的时候没有告诉别人，连个自己落在王府里的证据都没有……

    面容致、犹带着一丝为褪去的稚气的少年，满腔愤恨都冻成了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和鲁莽，脸渐渐变得惨白，形也有些不易察觉的摇晃。

    只是——

    即便年少，幼龙到底是龙。

    他不肯堕了那一丝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