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文取在前，翻了翻，回，“有何事便说，两位仙家也不须回避，稍候片刻。”

    我便与宴宁称是。

    气氛有些凝涩。我角瞥宴宁，见他又了那副观鼻鼻观心的板直模样，一凛然正气，与那时在我那思齐里见得铃央时毫无二致。

    这样不累么，我有心想问上一问，又觉着许是他一个癖好。遇着什么不在反应范围之的事件，便摆这么一副姿态，倒也省事且用。

    我自然不能如他一般，直愣愣个木桩。便睛垂了垂，再无其他动作了。

    “也未有其他事，只闻帝君归来，来看一遭，”朔令帝后话说得轻淡，又一颔首，瞧着确然是无旁的事，即刻将走的模样。

    冥帝又未立时开，手上翻了几番公文，停了，才应了声。

    朔令帝后又一颔首，说话间已后退了几步：“那便先告退了。”

    “你去往人间时，可顺当么，”冥帝将一本翻完的公文搁在一旁，抬这么突兀地问了句。

    我一时讶然，不免抬了看。扶霖与我说是他爹叫帝后去人间回一遭的，此时问这顺当不顺当，是关心之意？但朔令帝后在人间那命数好不到哪去，因言获罪，拿碰了，能算得顺当么。不仅不算顺当，还有些悲苦了。

    我瞧着这两个，心里想了这些。

    周遭静谧，朔令帝后将退去的步倒是停住了。一旁宴宁仍如即将羽化般戳在我旁。

    这书房里闷了些，怕是不大通风。我瞧着那大开的门，想。

    又过了一瞬，方闻得朔令帝后：“顺当。”

    我以为到此也便完了，不想帝后又：“瑟阿夫人可缓过来了么，往前叫她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但也只能帝君多陪陪她了。”

    话语说得平静非常。她说完这书房里也平静非常，冥帝只嘴角绷着，眉压着。

    这些话本该他们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说不是，我与宴宁在此算个甚么。我此时觉着宴宁实在是明得。但怎么扮，也不得真的木桩。这尴尬至极的境地，只慨叹不能掐个仙诀闪离去了才好。

    朔令帝后目视前方地说了这些，缓了一瞬，又：“帝姬年幼，喜好玩闹。辞差，又免不得帝姬与他亲近时受些甚么气。我教一番也教不来，帝君见着帝姬，还是与她嘱咐些，莫要去理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