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摁着心里那苦楚。我肆无忌惮地想着他的样，想着他与我不知天地厚说的那些浑话，想着他明明是发怒却又凉笑的脸。

    我忽而很是恶毒地想，我便此时去与他说，叫他莫要应那婚约，又如何。叫他与我一起死了，又如何。

    若是早想着这般自私，我在临赫殿上时，装什么大度，装什么不在意。该与他一起违逆了帝后，魂飞魄散也好，千刀万剐也罢，十八层地狱也没什么不能去的。

    我扶着桌边，昏了脑自暴自弃地想去。那暗龌龊的念在心里破土而，哗啦一声抖开枝叶，成参天大树。我攥着自己的衣襟，忽又觉着力竭，心里空的。那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又自个儿飞快地枯黄凋落，最终腐朽成一段枯木，烂泥里。

    到底还是不想累了他。

    又几酒肚，像是解渴。尘悬的手艺当是差了些，不然本仙君喝了这么久，却还未醉过去。

    再抬时，瞧见扶霖，他正看着我，罕见地没有笑。我看他一会儿，原来本仙君已然醉了，竟还能在自己屋里瞧见他。

    我抬起胳膊撑了撑脑袋，预备闷过去睡觉。走得太急，不妨又被桌旁椅绊了一步。

    没跌去，他一手攥了我胳膊，一手揽在我腰上，实实在在的觉。

    我反应了一阵儿，撇过看见他的脸，站直了。我瞧着他的脸，仍是红衣映得氤氲柔。喝去的酒在里泛丝丝缕缕的苦辣，我笑：“殿此时，来我这作何？”

    “恨你恨得骨，你说来你这作何，”他也笑，模模糊糊地挂在嘴角，不达底。

    “那便随殿兴了，要杀要剐，我跑不了，”我移开神，打算接着去睡我的觉。胳膊推了，却未挣开。后脑一阵生疼，他一没心慈地抓住我的发，我只得顺着那力仰起脖看着他。

    他面上表悠懒，瞧着我快要将脖拗断，仍无动于衷。只不缓不急：“你没有心么，我此时真想……叫你死了算了。”

    声音响在耳边，想是酒意上了，我听得恍惚，站不稳，又叫他住了。

    仰仰得很不好受，我却没挣扎，那些话音到耳朵里，又消失地无影无踪。我看着他，没脑后叫嚣的疼痛，不不顾地覆上了他的嘴。

    温凉许多，也很柔。我脑中的神智混沌成一片，日夜颠倒，黑白不分。握住他的肩膀，像是一个什么倚靠，能叫我毁天灭地地沉沦去。

    酒意迟迟地散发了来，他上那一些清凉的叫我寻着什么藉一般，噬咬探寻，全是昏涨脑的本能。

    近在咫尺的气息相，这般纠缠着，从桌旁又搅和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