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副官又来找曹掌柜，这一来二往的不由他不去寻个究竟。

    “顾旅。您的货我并不想收。”

    沈熙觉十三岁起铺买卖，照顾年幼的妹妹，外表是个斯文少爷，却远比许多人明。他面前坐着的是一个怀里揣着枪，心里装着火的军官，若没查过他的底细是断不会贸然邀约的。

    这位顾旅名叫顾廷聿，他父亲曾是清末的四品兵侍郎，顾廷聿十七岁奉天讲武堂，学成后便随奉军四征战，不过二十多岁已是旅了。听闻他素来军纪严明，为人耿正，所以他和那位胡大帅本就合不来。

    “前日里，我在曹掌柜那儿，遇到了李副官。”

    顾廷聿了一刚沏的大红袍，放盖碗，神冷峻，：“沈少爷，有话不妨直说。”

    沈熙觉自问看人有几分准，这位顾旅确实耿直，不喜绕圈，更不喜猜度，这样的人到是好应付。

    “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沈熙觉沉了一气，“您，是想去南边儿吧？”

    顾廷聿中掠过一丝惊讶，却又不动声的消失了，转而笑了起来，“这是哪儿听来的？这话要是传到大帅耳中，顾某可是要吃枪儿的。”

    南边儿是什么地方，这谁都知。国民革命军从广东起兵，连克沙、武汉、南京、上海等地，其间虽有阻滞，但宁汉合之后局势早已初定，北洋的天是支撑不了几天了。

    顾廷聿早有南去之心，只是手二千多弟兄还有他们家人，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安置妥当的。

    “顾旅请听我把话说完。”沈熙觉中毫无怯，继续说：“沈家是生意人，不谈国事。我及之不过是自家老小，若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也不会拿一家的命来冒险。”

    顾廷聿对胡大帅要占沈家宅的事也有耳闻，本来这事与他没有关系，他不想，也无从起。直到昨日，他对沈家还是一无所知，而现在，他对前这位沈家二少爷到有了几份欣赏。细细打量起来，沈熙觉生的眉目清秀，看不有多少城府，可言谈之间却透着明。

    “直说了吧。曹掌柜帮不了您。夜只会梦多，今儿曹掌柜没有供您，难保日后。”

    “照二少爷的说法，我岂不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熙觉幽然一笑，凝视着顾廷聿的双，说：“钱，不多。船，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