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十天了，顾廷聿没一晚能睡好觉，沈熙觉若不是失了自由，怎么可能不来找他，若不是没几日便收到全军待命的命令，他必会跟师告假，想办法找到他，就算找不到也要确定他安好。

    沈芸妆自小便受母亲和哥哥的照顾，回到沈家之后老太太又把她一直带在边，她不知自己有没有能力去照应别人，但作为参谋太太，她已有了这份心存着。

    轻轻的放手里的包袱，那重量仿佛里面装的是千斤石，压的顾廷聿折手断脚。“芸妆，有些话我想告诉你，我……”

    “其实，当初我去奉天是为了二哥和你。我想过，若回程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回了天津把和离书了便了结了。”沈芸妆抬怯怯一笑，“我看得你有心事，你不愿跟我亲近，你心里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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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廷聿前朦胧，沈芸妆的笑容被光遮住了。想着她因为自己的疏远而忧愁过，想着沈熙觉向她担保，想着他们三个人倍受心的折磨。

    “我不忘掉。”

    “我要回去了。”

    通达理、温柔贤惠，沈芸妆备了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妻的所有条件，娶到她应是那个男人一生最大的幸运，可偏偏她嫁给了自己，顾廷聿不由的为她难过，这是她最大的不幸。

，太平世到也罢了，可这世就从来不曾真正太平过，不知哪一天男人就要上战场，有些就回不来了。所以有眷村，那里的太太们和军队里的男们一样，籍军官的太太就得照顾底的太太们，若是男人们回不来了，就要好好的安顿那些太太们，送她们回家。若是太太先不在了，便要帮着照顾他们的女，就跟自家孩一样。团以上的太太多半不住在眷村里，但责任还得担待着，这便好似是军□□和军□□之间的袍泽之。

    顾廷聿不禁一怔。

    “我哥说，你这个敛慢的人，好些话不好意思说。他总让我别多想，他还说他拿命担保，你会是一个好丈夫。……我当然相信，所以请先别说你要说的话。我会等，等你放原本心里的人，等你愿意和我一起过日。咱们还有很的时间，不是吗。”

    “去吧。我等你回来。”

    顾廷聿努力压制着张和不安，像一个被捉到的小偷，连大气儿都不敢。原以为能理直气壮的认了，原以为能利利索索的说，可原来一切真的都是设想，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却连一个字都说不来。

    锥扎里的疼就是此刻顾廷聿的受，就在刚刚，他还想从芸妆的中打听沈熙觉的落。如果沈芸妆能任一些、刁蛮一些，也许他就能少些愧疚了。

    “等等。”沈芸妆叫住了他。急勿勿的走到柜别，从柜里拿了好几件衬衣，包了个小包袱递到了顾廷聿的手里。“也不知合不合。除了衬衣，我也不会什么别的样，你将就将就，等回来了我给你量量，几衫。”

    顾廷聿坐不住，无论是因为战局，还是因为沈熙觉，又或者是因为沈芸妆。

    四个字，剪断了最后一丝希望

    “我知。”沈芸妆黯然一笑，低了，目光落在自己脚前的一片地面上，搅了搅手里的帕，说，“你心里没有我。”

    三个字，倾注了一辈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