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把块红烧当成菩萨供，我却不是这样的善主，你也少摆那副君嘴脸!

    “人生浊世，哪里撇得乾净?谁又比谁清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前这快活才是真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快活?”谢清漩嘴角一勾：“不由己便是快活了?”

    “你敢说你没一丁儿觉?”纪凌狠狠瞪住他：“你要真那么清心寡，也不会跟我缠这么久!”

    这句话摔来，两人俱是一惊。

    他和他，也就隔了这么层窗纸，不破，揣著明白作糊涂也好，拿了糊涂当清醒也罢，再是各怀心事，总也混得去。

    这一旦说破了，是真是假，该分该合，当就要见分晓。

    可人心这东西，哪有那么黑白分明，又怎么劫析得清?就算足剖清了，也不过是快刀斩麻，喀嚓一刀，当断的不当断的一并斩去了首级。

    “也该把话说清了。”

    谢清漩转过去，单留个背影给纪凌。

    “凡事皆有缘法，有善缘、有恶缘，你我这般便是孽缘，且不问这缘因何而起，走到今日，却快到了。”

    纪凌哪里肯放他，一把攥住他胳膊。

    “你说到，便到了吗?你答应过，这总是我的。再者，我就不信，你也是个髓知味的……”

    “够了!”谢清漩喝住他的话：“不过是声二字，哪有堪不破的?昔日我是为宕拓派留你，我跟宕拓已无瓜葛，跟你自然更没了系。”

    纪凌恨得咬牙：“你为了谁，不愿，我都不!只是有一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我想要的东西，断没有放手的理!”

    谢清漩淡然一笑：“天意难违，你还拗得过命去?”

    一抹浮云遮没了明月，院里暗了来，四里影影绰绰的，仿佛藏了无数双手，借著夜翻云覆雨，世间苍生于是哭哭笑笑、分分合合，总不由己。

    纪凌醒过来的时候，依稀听到阵“扑愣愣”的响声，睁看去，一团白乎乎的东西飞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