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意识奔跑起来，挤过群激愤的人们，停在了训练场边。空地中央躺着一个男人，周戎认那是他们118大队的刘总指导，满脸是血、意识不清，骨明显塌陷去一块。

    “卑鄙！”

    “这么重的手！”

    “打架厉害有什么用，演习还不是打成十九对八战损比！”

    ……

    一个年轻人指尖悬空停在刘总指导咽前，背对着他们，缓缓站起。

    他有一乌黑的短发，穿灰白雪地野战服，左臂佩有金属白鹰军徽。格斗并未对他整洁的仪容造成任何影响，周遭沸反盈天的喝骂似乎也完全传不他的耳朵。

    周戎莫名觉得那背影有一丝熟悉，但梦境太过喧杂混，他恍惚站住了脚步。

    “就是他！”有人愤怒。

    “白鹰教官，妈的这变态！”

    那年轻人仿佛察觉到什么，微微偏过来。

    他着飞行员墨镜，额前黑发神地竖起，镜框边缘笔直斜挑的眉。虽然代表A国军方，但他和发的亚裔特征却非常明显，半张脸俊秀的廓又比亚洲人更为邃。

    隔着人群，他的目光恰好与周戎互相撞上了。

    年轻的白鹰教官似乎没认来，但数秒钟后他眉梢浮现微妙的上挑，仿佛有一隐秘的意外。梦境中周戎茫然站在了原地，只见对方向他勾了勾角。

    那是一双泽很浅，又抿得很薄，乍看上去十分冷淡无的嘴。

    脑海有一团烈火在烧，四肢百骸剧痛无比，让思维混就像煮沸了的泥汤。在那混沌不清的痛苦中，周戎朦胧回忆起接来发生了什么——那白鹰教官跨过被打断了四肋骨的刘总指导，举步穿过人群，若无其事地走向了远。

    然而梦境中的发展却和事实完全相反。

    他睁睁看着对方转过，一步步走来。

    意识在海中沉沦，喧嚣和叫骂都在面以上迅速远去了。周遭变得十分安静，白鹰教官走到周戎前，摘了墨镜，向他伸手。

    ——所有动作就像这场景发生过的一年后，那个相似的午，T市药房里。

    刚刚才在大街上救过他们的年轻人摘机车盔，皱着乌黑修的眉，不信任地打量周戎片刻，终于伸手：“我叫司南。”

    梦境中午后场上的白鹰教官开了，两声音在虚空中重合，带着熟悉的沙哑和慵懒：“司南，南北的南。”

    “我为了你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