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底。

    几百米崎岖难行的山路他只用了两分钟就狂奔而至，这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就像墨掺后一变浅，山谷与河慢慢勾勒灰的暗影。司南息着停在石滩上，盯着不远几被吃剩的、尚且穿着破烂迷彩服的残躯，许久结剧烈动了一。

    他走上前，颤抖着手，把那些残尸一翻过来，查看他们已腐烂至无法辨认的脸和铭牌。

    每翻开一，他心脏就被无形的利爪狠狠揪住一次，然后稍微松开，随即在翻开一前更十倍、百倍地揪。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所有尸查看完毕，司南一坐在地上，许久才到心脏缓缓开始重新动。

    没有118，没有他认识的人。

    他歇了气，把尸整整齐齐拖到一起，摘所有铭牌装背包——这着军号的钢片是牺牲证明。然后他起环顾周围，顺着地上明显的脚步痕迹，走树林中的空地，满目疮痍的营地终于展现在了他面前。

    压垮的帐篷、扑灭的篝火、满地的残肢、死不瞑目的颅……犹如一幕幕无声又惨烈的哑剧，被毫不掩饰地摊开在了黎明青灰的天空。

    每一寸浸透鲜血的土地，都无声彰显着它曾见证过多么残酷的事实。

    司南大脑几乎空白。他了近半个小时才拼凑所有的残肢和颅，从营地附近搜集来所有铭牌，拿在手里一个个比对。从到尾对了两遍，他终于虚脱般跪倒在地，额抵着咸腥的泥土，了气。

    他不信神佛，对十字架报以轻蔑和嘲讽的态度，那一刻竟从心里用英文不由自主念了声：“Thank God.”

    随即他不禁对自己莞尔，轻轻自嘲了句：“……果然是临时抱佛脚。”

    司南爬起来走营地，想去河里洗个手。

    然而他刚起走了几步，突然地了鼻，嗅到前方传来虽然不明显、但对他来说极其烈的气味——司南心中掠过一丝疑虑，顺着那味向树林走去，跨过脚丛生的木，突然站住了。

    他的瞳孔控制不住地微微缩，终于知了为什么丧尸会夜袭营地的原因。

    ——树赫然堆着四陌生面孔的尸，开膛破肚，脏翻，在这天气已然开始腐烂，泛极其烈的、混合着恶臭的Alpha信息素味。

    但尸上没有噬咬或抓挠的痕迹，四肢也相对完整——他们是被人为杀死的。

    有人用残忍手段将这四名士兵剖腹，趁夜堆放在营地附近，用烈的Alpha信息素来引丧尸！

    这真的太冷血了。

    司南倒退数步，一气冷静来。他心中隐约的猜测，想上前去仔细检查尸，突然却瞥见尸边不远的泥土中，黯淡天光反什么，微弱的亮光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