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叫宋莹莹提在手里，兴兴地玩了一整天。

    开开心心地过了一个年。

    正月过后，六就要去了。

    因着他去年得好，今年才一去，李茂就给他涨了钱，每个月给他三百文。当然，吩咐他的事也更多了。六不怕辛苦，认认真真地跟在李茂边。

    宋秋雁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他问话，跟在李茂边了什么，学了什么，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夫妻两个里里外外把他照顾得很好。

    因着六定了亲，而且一心一意喜着宋莹莹，李茂也没多想，只以为宋秋雁心地好，才待这个世可怜的弟弟很好，于是更敬重她了。

    转间，就过了大半年。

    中秋的时候，李茂没放六回去，给他安排了许多事。宋莹莹受家里托付，城来看望他。

    大半年没怎么见，他变得更陌生了。脸上的稚气几乎全褪去了，现在是一个棱角分明的、眉宇间带着锐气的、有些严肃的少年。

    而且更了，看起来还壮了些。

    宋莹莹看到他的时候，还有些不能适应。抿了抿，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我娘给你留的月饼，还有家里酿的酱菜。我给你了一衣裳，也装在里了。”

    他接过去。

    微微抿着，没有说话。

    不仅是她觉得陌生，六此刻看着她，也觉得陌生得很。

    自从过了年，他就回过家里两三趟，每次待不到半天就走了，都没能跟她好好说会儿话，更别说像过年时那样被她压在雪地里，往衣服里雪团了。

    他很想她，每天都想，有时候恨不得把心掏来，亲看看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小人儿。

    然而他不得不离开她。外面的世界很大，他有那么多见识要。只有了见识，心中有了城府，他才能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以后才能撑起一个家，带她过好日。

    即便不到像李家一样富贵，可是至少不能叫她再一个农妇。伺候庄稼太辛苦了，她这样气，他舍不得她辛苦。

    他认为自己是对的，暂时的分别是有意义的，因此目光更定了些。

    “过年的时候，我回家。”他说。

    宋莹莹打量了他一会儿，逐渐从他的神态中捉少许熟悉的东西来，微微放松一些，笑着说：“好，等你回家。”

    又将他从到脚打量一遍，目光落在他带了些伤痕的手上，不禁有些心疼：“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少打架。别生闷气，如果被人气狠了，宁可那人打一架，也不能气着自己。”

    她前后矛盾的嘱咐，却让六轻轻笑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