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我的，结果被乔炳彰那厮知了，只说好，那就麻烦表少爷了。跟着不由分说，是把我了车里。

    陆隶忽然开：“仙栖，你去过蜀中么？”

    我怔了一怔，那么遥远的地方，我怎么会去过呢？遂摇了摇：“没有。”

    陆隶微笑：“哦，我随一问，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摇：“不会。”

    他顿了顿，继而又笑：“只是我生在那里，那里‘晓看红，重锦官城’的景，我终生难忘。若有机会，真想带你去看一看。”

    我不由侧：“带我去？”

    他盯着我，微笑着颔首。

    我摇：“我不去。我生在此，死，也愿意死在这里。”

    陆隶讪讪一笑，说：“是，自古‘游人只合江南老’，可天名山名那么多，你真的不想去看一看么？”

    这人，忽然有意思起来，平白的献什么殷勤？

    我笑了笑：“不是不想去，去，也得和亲近的人去。”

    陆隶忙笑：“那些人才能算得上亲近？”

    我笑了：“亏陆公还是个读书人呢！这么浅显的理您也不知？上有父母先祖，有妻儿女，再不然，还有朋友兄弟。这三类人，都是最为亲近的。”

    陆隶笑：“那对你来说，何人才能算得上亲朋好友？”

    金兰之、贫贱之、莫逆之……不知为何，我脑海中闪过这一串的词汇，想到的，都是师哥的面孔。

    我笑笑，不回答他。

    陆隶却又说：“我有一酒朋友，平时吃吃喝喝笑笑，全都不当真，偶尔想和人说几句真心话，却没有一个能说上几句的。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哀？”

    我笑：“陆少爷的福气，不是我们升斗小民能明白的。”

    陆隶叹了气：“仙栖，你这样的冷漠真叫我伤心。”

    我摇：“不是一路人，难讲一路话。我与陆少爷攀不起亲近二字。”

    陆隶噗嗤一笑，说：“仙栖，你可真像块石！”

    他说着，从袖里又摸一把扇，递到我面前，笑：“我拿了你的，你不妨收我的，今后见面，也就算是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