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他又捂着肚，靠在洗手池边呕了几，但是什么都没吐来。

    心中一个声音隐约给了答案。

    他怕啊……

    他转过去，毫不意外地再次看到了那幅泼满血的画面。

    但是一秒，他的手直接穿过了青年的脖，什么都没碰到。而青年像是知到什么，眉间微动转过去，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

    记忆中的画面被一次一次调来，又一次一次地加, 像是刀一般在早已骨髓的印记上再次狠狠地描了一，每一都带着灵魂灼烧般的痛苦，让他窒息。

    张晗栎猛地坐起来，双毫无焦距，张大嘴用力息着。

    一分钟后，他才回过神来，双手颤抖着掀开被，一路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从镜后方的柜中掏圆形瓶，倒几粒白药片一脑地吞了去。

    明明是他害死方枢怀的，他为什么不死了呢？

    他怕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方枢怀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以前的教练君特的。

    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药他从来都记不清，剂量也早已忘了，但事实上，吃多少对他来说本没有任何作用。

    张晗栎无力地顺着洗手台慢慢坐到地上，茫然地问自己这些问题。

    抬起，他看向镜中那张让他生理犯呕的脸，忍着腹的不适，慢慢扯开嘴角，一个完到近乎标准的笑容。

    这样苟且偷生地活着，最起码能够看到鲜活的方枢怀现在自己的梦境里，而不是墓碑上那张冷冰冰的照片……

    “不——”

    他中忽然一沉，面扭曲了一瞬，猛地扑上前去，双手死死掐着青年的脖，恨不得将他的脖拧断。

    张晗栎不知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他到自己肤已经彻底凉透，他才挣扎着站起来，弯，就着龙中的狠狠洗了洗脸。

    张晗栎有时候一直在想，他为什么不死了呢？

    张晗栎心猛地一颤，排山倒海般的恐惧瞬间将他攫住，就连呼都停滞了。

    “君特——”张晗栎忽然声，轻柔却又疲

    今天，是方枢怀的忌日。

    这是他此刻脑中盘旋着的唯一念。

    耳中一片尖锐的鸣声，前空白一片，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受着周围的空气仿佛海一般将他挤压着、冲撞着，腔腑肺翻江倒海，几乎要被压扁。他仿佛一只离了的鱼，无措地张大呼，但空气被彻底离，留给他的，是从间一路燎到肺叶的灼烧和无尽的恐慌。

    杀了他，之后那些事就不会再发生了！

    龙里的哗哗，打在池底，又溅在张晗栎脸上。他一动不动，闭着，任那些细碎的珠将自己的脸彻底覆盖，直到形成一层薄薄的。

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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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每天重复着同一个梦，每天看着方枢怀死在自己前，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呢？

    所以，张晗栎，保持你最的笑容去见方枢怀吧。

    “栎，我知你最近不想回到德国，我之前也说过了，你想停赛多久就停多久，没有问题，我会等你——”

    ****

    哪怕是每天重复最让他恐惧的画面，他也仍然想要……见到方枢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