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都亮了油灯，爆竹此起彼伏响了起来，大家都准备吃年夜饭了。

    杨沐收拾了一大桌饭菜，祭完祖，到屋檐给故去的祖宗和父亲烧纸钱。此时风已经住了，爆竹声也全都停住了，唯有雪片在簌簌地坠落。厨房的门开着，黄的灯光从门泻来，杨母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杨沐的动作。

    杨沐听见有人压抑着咳嗽，抬看母亲：“娘，您在咳嗽？是不是着凉了？”

    杨母摇了：“没有啊，我没咳嗽。”

    “那我刚刚听见有人的咳嗽声。”他抬四望了一，院门外没人经过，地面上的新雪也没有踩过的痕迹。

    “可能是听错了。烧好了就来吃饭吧。”杨母在屋里说。

    杨沐狐疑地再看了一，迟疑地屋了。“娘，您听，那声音又大了。”

    这回杨母也听见了：“好像是猪圈那边传来的，你去看看。个灯笼去。”

    “诶。”杨沐应了，拿了灯笼上蜡烛，然后去了猪圈。猪圈早就不养猪了，杨大伯在猪圈里满了柴草，以备他们母回来烧用。杨沐从左边的那间看起，那里都是树枝劈柴之类的柴，这些天他们主要是烧这个，冬天冷，需要柴火给母亲煨火笼，那里没发现什么。中间那间是稻草，得满满的，这两天杨沐从中拿了一捆来引火，就再没来过。杨沐提灯笼，往稻草堆里探照，一边问：“里边有人吗？”

    这时正好有人家在放爆竹，噼里啪啦的，扰了听觉。杨沐等爆竹声过了之后，又仔细听草屋里的动静，一个咳嗽的声音被压抑住了，咳得很沉闷。杨沐确定里有人了：“谁在里面？这大过年的，天气这么冷，怎么躲在我家柴房里？”

    里面没有了动静。杨沐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不愿意来见人啊。但是我听见你咳嗽得厉害，雪了，这柴房冷的，怕是受不住。我们也不是坏人，这大年夜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来我家吃顿年夜饭吧。”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了动静，一个女人扒开草垛探来，怯生生地说：“你真的愿意帮我？”听音不是吴州人，好像是南边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