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的关系就止步于此，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

    他用这因果论调自我游说了很多很多年，说得他自己都信了。

    然而刚才的一切将这层披裹在外的彻底剖开，让他惶然看见了面掩着的真相——

    他和萨厄·杨之间横着的那堵墙和蒋期本无关。

    当初红枫基地被毁，蒋期复活的最后一希望消失殆尽的时候，他确实对萨厄·杨有过一瞬间的怨恨，那怨恨其实毫不讲理，他甚至不知所谓的“复活计划”究竟是什么容，不知会用何方式手段涉及多少其他因素，也不知最终成功的可能有多大，只是因为多年来抓着的绳突然崩断无所适从，所以找了一个承载者胡地宣绪而已。

    甚至正是因为毁掉红枫基地的人是萨厄·杨，他才会那样不问缘由地把那些绪扔过去。

    其实现在想来，在那之后的十多年里，他的重心从找到蒋期没死的证据转移到了追缉萨厄·杨上，转得太过隐晦还带着幌，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某意义上，萨厄·杨在那段漫的时光里已经渐渐取代蒋期成了另一牵扯着他的绳。

    萨厄·杨确实行事嚣张捉摸不定，但是他还不至于疯到毫无缘由地毁掉一个那么重要的基地。

    他从不提毁掉红枫基地的理由，即便后来了太空监狱也一样，他给各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没什么理由，看着碍。”

    敷衍至极，但始终撬不别的不敷衍的理由，以至于最终呈现在收监档案里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瞎话，然后就此尘埃落定，等到楚斯接手执行官位置的时候，早就过了二次询问期了。

    他始终没有问过萨厄·杨的理由，好像他真的相信档案里的那句瞎话一样。

    但事实上，他早就意识默认了萨厄·杨毁掉红枫基地是有更的理由的，甚至默认了那个理由并非不可理喻的，否则他和萨厄·杨之间的关系本不可能转化成后来那样，也不可能再有并肩的时候。

    从他带着萨厄·杨踏蒋期公寓的那刻起，披了这么多年的一层就再也遮掩不去了——没人能毫无介怀地让自己怨恨的人自己家门。

    他真正介怀的，其实不过是刚才他对萨厄·杨说的那些话而已。

    楚斯垂着在门外站了几秒，抬手了眉心的褶皱，在手掌的影遮挡，有些自嘲地弯了弯嘴角——他一回发现自己其实浅薄又弱，刀尖血刃地活了这么多年，骨都磨了厚厚的茧，里却依然屈从于安稳。